“不能够,我听得远。”
“好,一会你们少说话。”
“行,你说了算。”
穿过林子,毛子丰一眼就看到了那片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菠菜地。
不知是由于温度太低,还是种子本身过了保质期,成长得没有期待中好。
“前面有陷阱,我叫他们出来。”
毛子丰捡了块石子,朝木门砸去。
不一会,窗户露出一个角,接着是显眼的黄色。
这些都被毛子丰看在眼里,他的视力已经今非昔比,却依然需要眼镜,近视似乎不受进化影响。
“大爷!大爷你来了!!唉你先别动……”兴高采烈的呼喊。
黄毛连跑带跳,到了跟前,二话不说,低头就跪。
哦,不是跪,他解开了一个套索陷阱。
“大爷!你……头发又长了,唉?”他看见春丽,不由一愣,“黑……姐?还有大哥?”
毛子丰五指并拢,毕恭毕敬,“这是我们大姐大,丽姐,带她来瞧瞧你们。”
“欢迎!欢迎!丽姐好!”贾真帅搓着手,点头哈腰。
春丽正蹲着查看那些陷阱,不由暗自称奇。
除了常见的绳套和吊脖、警报陷阱,还有她没见过的,用削尖的树枝和木棍绑成的尖刀陷阱。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
“回丽姐,是我做的,你……您右腿边儿有个坑,别踩了。”
春丽起身,“是个人才。”
“谢谢丽姐,大爷也这么说,嘿嘿。”
“大你妹的爷啊,好好看看这张帅脸!”毛子丰把脸凑近。
“哥,大哥!我之前还纳闷儿呢,看着也不老啊,您这头发染得真帅,比我这强,强多了!”
毛子丰蹭了蹭鼻子,看着他一身琼克杰斯脏到反光,也不知多久没洗过澡,实在受不了这股馊臭味儿。
“得,进屋聊吧,你不冷啊?”毛子丰点了根烟用于熏味,“对了,那傻大个儿叫和尚,你叫他傻哥就行。”
贾真帅眼中满是崇拜,“哥你呢,你叫什么?”
“我?”毛子丰把烟圈喷到他脸上,微微一笑,“我叫卫庄。”
“庄哥,不忙进屋,你们来,来!看些好东西!”贾真帅一边朝三人挥手,一边向井边的灰白色大棚跑去。
“你们看,”他指着犁得整整齐齐的田土,十分兴奋,“豆芽,白菜,还有那儿,韭菜,刚种上的,对了,还有蒜苗!”
毛子丰去瞅春丽,果不其然,她也是满脸欣喜。
经过长久的相处,他已经学会准确辨别这位国际友人的表情了。
并且,看上去也没那么黑了,还有点好看!
……
不!不对!不能有这种想法!
只有她,绝对不行!
“咳!嗯……那个,”毛子丰稳住心神,拍了拍贾真帅的肩膀,“素娟儿呢,她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贾真帅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似乎欲言又止,“好,挺好的……”
“那走吧?还愣着干啥,看看她去!”毛子丰一马当先。
门开的一瞬,只觉一股热风,激得他必须闭眼,过了几秒才捂住鼻子,“这他妈……什么味儿?你炖屎呢?!”
一种混杂了屎尿,腐朽和柴火的复合味道,估计连猪都忍不了。
身后的春丽和陈河默默戴上口罩。
“没水啊哥,都浇菜了,井也干了……”贾真帅显得很尴尬。
“没水你特么……”毛子丰慌忙往脸上捂了双层口罩,“好歹开开窗户……呦?娟儿,在呢啊……阿嚏!”
罗素娟不知为何蜷缩在床上,背对他们,似乎在微微颤抖。
床也不知为何被放在这个位置,可能是他们为了不让那点火炉的热量流失,将生活区域缩小到客厅内。
枪口越过毛子丰的左肩。
“站起来!让我看见你的手!”春丽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毛子丰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拽她,“不至于,真不至于!内个!素娟儿啊!让你起来就快点儿!别惹丽姐发飙啊!”
床上的女人试着扭了扭头,身子却像动不了似的,最后只好把花棉被往下推了两寸,很缓慢地伸起两只手。
“她怎么回事?病了?”春丽疑惑,去瞪贾真帅。
这时的黄毛知道瞒不住,抱头蹲下,深深叹了口气。
“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