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这可好了,这一次你可赚大发了。”
近年,服装业群起,竞争激烈,服装业的利润不尽如人意。常顺发意欲开拓业务,一直关注着郑援朝的生意。郑援朝的心里非常清楚。他说:
“活太大了,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头痛。”
常顺发心贪,在朋友中颇有名声。感到郑援朝有求人之意,他琢磨着,少借点行,多了就说没有。摆在眼前的这一块石头,让常顺发改了主意。他决定分文都不借给他,逼他找人合作。他试探着说:
“没有大升子,你就敢要一箩米。事先也不找人合计合计。”
郑援朝听出常顺发的话里有话,猜透了要向常顺发借钱无望。便顺着他的话意,说:
“这不找你商量哩么。”
常顺发知道郑援朝被钱困住了,正中下怀,他满意地说:
“看看,看看,我们兄弟还是有情分的,你发财没有忘了兄弟们。这就好,这就好。”
郑援朝知道常顺发答应了合作,他不着急着说话,一任常顺发在石头前面转悠。
常顺发激动地围着石头转,他觉得,这块宝贝,将会有他的一半,他又不急等用钱,把宝贝放在手里,等着它自己慢慢地涨,涨得足了,一发抛售出去,赚得它盆满钵满地。他说:
“我说援朝,什么和氏璧啦,非洲之星啦,都有名字。咱们这个宝贝,也得起个名字,要大气一点,敞亮一点。”
“现在哪有时间啊,要起名字,也得等它去皮、车工、打磨抛光,加工完了以后,才可以命名。”
“是的,是的,我看这件宝贝,放在你这里太扎眼,怕不安全。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租一间房子......,啊不,干脆买它一间住所,藏起来。反正我是做服装生意的,人不在意。”常顺发要多精明有多精明,只要一谈合作,就先把货压在手里,掌握主动。说完,他看着郑援朝。
“还有一件货,落在了云南瑞丽。当时手头紧,只放了定金,得赶快拿回来。”郑援朝说。
常顺发一听说还有货,异常兴奋。他仍在盯住那块玉石毛料看,头抬也没抬说:
“多少?三十万够不够?明天早上过来拿。这事就这么办了。”
常顺发习惯了工厂领导的脾气,只要心里高兴,一问一答,压根就不考虑别人的意思。常顺发临走,扔下一句说:
“援朝,明天我去买房,到时把货搬过去。”
郑援朝去云南瑞丽走后,常顺发便张罗买房。几经筛选,在一个旧小区购得一所。房子在一楼,靠着围墙边,门前小树排排,静谧又隐蔽。把那块玉石毛料,摆在大厅靠墙的地方。绿色有翠面的地方,放一叠旧报纸。外人看了,以为就是一块奇石。他们觉得,有明有暗,还算隐秘。
忆起那块玉石毛料,郑援朝沉思良久。他抬头看看面前的儿子,他把电话放在耳边,轻轻咳了一声。今天,这块玉石毛料找到了。它可以证明。业内又不以为它就是宝贝,只有外行人,误以为它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要常顺发命的人,一定是外行。他的一只手搭在玻璃上,一只手拿着电话,对儿子说:
“拿到玉石毛料,一定要告诉警察,凶手是外行。”
爸爸小小的一点动作,郑行中的心中不由升起一些快意。十多年了,他第一次看到爸爸有了常人所有的急迫感。他说:
“还有更让您高兴的事情哩。”
郑援朝又坐直了,面色灰冷,毫无笑意。他坐了十多年监,想了十多年。他有冤,无法证明,只有找见那块玉石毛料,他才有希望走出牢笼。
看着郑援朝又回到了往日的情绪,郑行中有些懊悔,他恨自己,打算挑逗爸爸高兴,卖了关子。他连忙说:
“最高人民检察院下了文件,要复审您的案子。”
郑援朝抬了抬眼皮。他知道,无论谁来查,都得有玉石毛料的物证。否则,任谁来,都翻不了案的。他淡淡地问:
“谁说的?”
看见爸爸有了动静,郑行中有些兴奋,忙说:
“左君笑,她在市公安局技术鉴定中心工作。”
郑援朝思忖良久,忽然怒目圆睁,大声说:
“笑笑,左成俊的女儿。不要和她来往。”
郑援朝说完,丢下电话,转身和里边的警察说了一句什么,慢慢地返回监牢,头也不回。
郑行中的心碎了,他本无意伤害爸爸。只是喜悦地通知爸爸,高检要复查他的案子,忘却了左成俊的这一层关系。害的爸爸生气。想让他老人家开心,得等到下一次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