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翊自语了几句之后,顺势躺下身来,并令人取来几个火把围了一圈给他取暖,眼下已经是腊月底了,城墙上的风吹得凛冽的很,他准备趁这会功夫赶紧补个觉。
金军这几日总是不停地在东城门和北城门之间反复横跳,说不定明天就又来攻打东城门了,所以刘翊得抓紧每一个难得的休息时间。
刘翊这边刚刚有些轻微的打呼声传出来,一名在城墙上防守的士兵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刘帅,小的听城墙外好像有动静。”
刘翊一激灵翻起身,赶忙走到城墙边上,往外张望。
城墙外入目所及,除了一片黑漆漆的夜色和无尽的“呼呼”寒风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动静?不就是时不时的有些风声,我看你是被金贼吓掉魂了,好好守着,没事别来烦我。”
刘翊不耐烦的呵斥了那名守军几句之后,转身又回到瓮城里,重新躺了下去。
不多时,巨大的鼾声便从他的口鼻间传了出来。
那鼾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刘翊在瓮城里呼呼大睡的时候,刘韐派出的传令士兵正在骑着快马,从北城门朝着东城门狂奔而来。
刘韐要那士兵传达的事情并不多,只有一句话。
金军将领完颜闍母,恐还在东城门处!
那名传令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眼下城内的大部分防守都集中在北城门,而东城门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之后,将士都很疲惫。
如果真如刘帅所言完颜闍母准备偷袭,那东城门守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很有可能直接被金军攻上城墙,则东城门将难以保住。
因此他一直不停地挥鞭打着胯下战马,他一定要赶在金军动手之前,把消息带到。
真定府虽然规模不小,但好在城内道路顺畅,从北城门到东城门,也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
眼看着东城门已经近在眼前,那士兵长舒了一口气,脚下速度依然不减。
“站住,何人?”
刚刚靠近东城门,东城门处的守军就拦住了传令兵的去路,眼下非常时期,城门处对每一个士兵的盘查都很严格。
那传令兵立刻将怀中刘帅赐予的玉佩掏出。
“刘翊将军在何处?刘帅派我前来,有紧急军情,快带我去见刘将军。”
拦路的两名守军对望了一眼。
“北城门不是正在激战么,刘帅怎会此时派你过来。而且,将军已经大战了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眼下刚休息,你莫要随便惊扰了将军。”
传令的士兵又解释了几句,但那两名守军偏偏像是失了智一样,就是不给他上城墙。
传令兵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边硬往里冲边大喊。
“墙外有金军,小心提防。”
“墙外有金军。”
……
真定府的城墙足足有九米之高,他的喊声,在寒风的怒吼中,根本无法传上去。
此时已接近子时。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传令兵还未来到的时候,东城墙上的守军,耳听着刘翊得畅快鼾声,不自觉也都纷纷困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