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敏妃和慧嫔出了殿门,容瑾向后靠了靠身子,微微放松了几分。
容瑾看了看在一旁伺候的周全,摆了摆手说到:
“下去吧。”
周全闻言,行了个礼,低着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候在殿内的云廊上前几步,为容瑾换了杯茶,说到:
“娘娘今日对待敏妃似乎温和了不少。”
容瑾闻言,抿了口茶,颇为意外地看着云廊,无辜地说到:
“本宫为人向来宽厚,何况今日敏妃和慧嫔前来看望本宫,本宫难不成还要恶语相向?”
云廊默了默,看着容瑾小心翼翼地说到:
“可娘娘不是说不喜欢敏妃吗?何况刚才敏妃屡屡出言讽刺娘娘。”
容瑾抚了抚鬓角,轻声一笑。右手依旧有规律地拨动着佛珠:
“如今,本宫忌口舌,她如何说,本宫自是不能与她一般见识。”
云廊闻言,犹豫了一会后然后说到:
“可奴婢看敏妃有些得寸进尺。若是娘娘一直忍让,奴婢怕她……”
容瑾拨动着佛珠,笑了笑,侧头看了看云廊,而后说到:
“得寸进尺好啊,本宫就怕她不得寸进尺,畏首畏尾的。”
云廊更是不解:
“可娘娘依着敏妃这么做,到时宫里人人都有样学样,可如何是好?”
容瑾闻言嗔笑一声,看着云廊说到:
“云廊,本宫再不济,也是这后宫四妃之一,一宫之主。可不是人人想来踩就来踩的。”
云廊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容瑾端起茶抿了一口,笑了笑:
“这宫里本就迎高踩底,本宫祖父亡故,众妃皆在观望。看看本宫这容妃能当到何时。今日这敏妃不过是做了这出头鸟而已。”
云廊闻言思量了一会儿说到:
“娘娘是说今日敏妃和慧嫔来,是来试探娘娘的?”
容瑾换了个姿势,将右手放在扶手上神情略发倦怠:
“不然云廊莫非认为,敏妃真的是没事做,到永阳宫来挑衅本宫,气本宫的?”
说着轻声一笑,
“敏妃虽说是每回都被本宫气的跳脚,云廊便以为这敏妃便真的是没脑子吗?”
云廊抿了抿唇,没有答话。她每次见敏妃在自家娘娘手里吃亏,气的浑身颤抖,是真的以为敏妃没脑子,蠢。
容瑾见此,挑了挑眉,捂嘴一笑。笑的甚是畅快,这是她祖父出事以来真的是笑的最高兴的一天了:
“云廊啊,你这想法若是被敏妃知道,她怕不得气死。”
说完后,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笑了笑接着说到,
“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东宫之中侧妃,孺人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可你看看皇上登基后,除了皇后,冒头的除了敏妃还有谁?
而后三年,皇后,敏妃在赵太后手底下生活。不过一年,皇后就称病,从此关闭凤阳宫。而今你看看敏妃,至今仍就在宫中上蹿下跳,不得安分。”
云廊闻言,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家娘娘这不是说敏妃是猴子吗?可一对比敏妃在宫中的行为可不就是如此吗。想着又是一笑。
笑过以后,云廊嘴角带笑,轻声说到:
“敏妃这样厉害,可还是栽在娘娘的手里,那娘娘岂不是更厉害?”
这话容瑾爱听,她挑了挑眉欣然接下这赞美,眼里尽是满意。随后说到:
“本宫自然是厉害。敏妃对上本宫只能是吃亏。”
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到,
“不过,敏妃也没有你想的那般无用。而今敏妃如此行事,方才彰显了她的聪明之处。”
云廊皱着眉头,轻声说到:
“娘娘是说敏妃是装的。难道她这样做,是为了迷惑太后,迷惑众人?”
容瑾看了云廊一眼,一脸的孺子可教:
“韬光养晦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自然因为有了马前卒,事实不用她再仔细谋划,做事可随心所欲了。”
“慧嫔。”
云廊眼里划过一抹亮光,斩钉截铁地说到。
“自然。云廊如何看这慧嫔?”
云廊闻言,想了想答到:
“奴婢觉得慧嫔看起来温婉柔弱,似乎还有几分胆怯。”
“继续说。”
“慧嫔依附于敏妃,事事以敏妃马首是瞻。敏妃冲动易怒,可慧嫔每次都能轻易将敏妃劝下来。
奴婢认为,慧嫔外宽内深,心机深沉。”
容瑾挑了挑眉拨动了几下佛珠,点了点头,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慧嫔自以为聪明将敏妃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敏妃才是那黄雀。敏妃聪明着呢。”
云廊闻言笑了笑,后看着容瑾好奇地问到:
“敏妃是黄雀,那娘娘呢?”
容瑾挑了挑眉:
“本宫,本宫自然是那猎人。”
说着又是一笑。云廊见此也是笑出了声:
“娘娘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是啊,本宫是稳如泰山的猎人,渔翁,但从不主动狩猎。
如今情况却不同。本宫要下水了。”
云廊闻言有些不解,疑惑地说到:
“娘娘的意思是……”
“当然本宫不能一个人下水,还有坐观龙虎斗的人,怎么也得跟着本宫下水。”
容瑾并没有理会云廊的问题,只是神色晦暗的如此说到。
云廊见此,敛了神色微微低下头,不再说话。
“对了,刚才你可看清了周全的神色了?”
容瑾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到。
云廊点了点头说到:
“奴婢看清了,只是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