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上书,请问宫里是否还有火药?”
唐铎闻言当场摇头。
“不知道!”
“这种小事都是管库房的大使掌管,本尚书啥时候管过这等小事!”
朱允炆闻言一阵愕然,随后只能扔下唐铎去问库大使。
然而库大使一听这话也懵逼了。
“殿下,京城就从来没存放过火药呀,这是陛下登基之前就定下的规矩!”
“什么?”
朱允炆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朱允熥那样怕死的人,竟然不在京城储存火药。
“皖王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微臣完全可以拿脑袋担保!”
“微臣当年还劝谏过陛下,让陛下给京城留点火药。但陛下说,火药放在京城隐患太大,一旦发生爆炸,整个京城都会受到影响。”
朱允炆闻言再次追问。
“那你可知火药库在哪儿?”
“在……”
库大使略微想了想,给了朱允炆三个答案。
“我记得有一部分封存在玄武湖的湖心岛上,但那里非常潮湿,虽说能有效防止火灾,但也容易让火药受潮。”
“最后一批火药都是两年前的旧货,微臣也不知道这些火药还能不能用。”
“山川坛那儿应该也有一批,是两年前产的货……”
“不过先前陛下曾调走一波,现在还剩多少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批就是孝陵卫那边了,这两年生产的颗粒火药都放在那边呢。”
朱允炆闻言赶忙来到老朱身边哀求。
“皇爷爷,您能不能写个手书给孝陵卫的指挥使,让他们给孙儿送点火药过来。”
老朱闻言翻身而起,非常大度的道。
“可以啊!”
“你去准备笔墨纸砚,咱这就给你写个条子!”
老朱答应的这么痛快,反倒是让朱允炆有点不放心了。
“皇爷爷,您不会是想耍我吧?”
老朱闻言反问道。
“咱耍你干嘛?”
“当然是怕我打败王叔们了!”
“不管你们谁当皇帝不都是咱的子孙吗,咱有啥好怕的?”
老朱这话直接将朱允炆给干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朱竟然这么诚实,这般不小心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不过这倒也消除了朱允炆的疑心,更加坚定他只要造反成功,皇爷爷就会支持他当皇帝的想法。
“皇爷爷圣明!”
“原来这才是皇爷爷执意分封的初衷啊!”
老朱闻言没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向书桌,提起笔写下一张条子。
“拿去吧!”
“孝陵卫守将看到朕的手书就会给你火药!”
朱允炆将条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定上边没有任何暗语等字眼,这才命人赶着十几辆马车去孝陵卫那边取火药。
然而,就在朱允炆派人出去取火药的时候,朱棣带着人杀了进来,将他的人一点点逼至乾清宫里。
朱允炆啥时候见过这阵仗啊,看到外边密密麻麻的敌人当时就蒙了。
“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你们谁有退敌良策?”
这时一个倭人站出来,朝着朱允炆躬身一礼。
“皇帝陛下,微臣认为咱们只要将老皇帝推出去,就能逼迫外边的人退兵!”
大内义弘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其他倭国武士的赞同。
“太皇陛下是燕王的父亲,燕王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伤害他!”
“咱们只要捏着老皇帝这张牌,就能逼得燕王退军!”
朱允炆听着身边智囊的提议,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来人,将皇爷爷带到殿外,让门外的叛军看看!”
“诺!”
老朱一听这话都不用人扶,在两个倭人碰到自己之前,就慢悠悠起身来到了门口。
“你们都退下吧,你们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朱允炆就得命人杀咱啦!”
朱棣看着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有对父皇的愧疚,又有对父皇的恐惧。
“父皇,您没事吧,朱允炆没敢对您使坏吧?”
老朱闻言笑呵呵道。
“没有!”
“允文这孩子乖得很,一日三餐就没短过咱,刚刚还给咱找太医,让太医给咱熬了汤药哩!”
朱棣闻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就好……”
“父皇多保重,儿臣就在这儿守着你,什么时候朱允炆释放您,什么时候儿臣再退兵!”
老朱听到这话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虽说他早就看出朱棣的小心思,但他依然过不了心里那关,还是给了他提示。
“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啦……”
“什么来不及?”
朱棣话音一落,就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喊杀声。
朱棣赶忙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飘扬着一个硕大的帅旗,上边用红线秀了一个字——梅!
“梅殷?”
老朱闻言点点头道。
“是他,他应该是收到朱允熥那逆孙的命令来平叛了。”
朱棣闻言脸上的惊诧更浓郁了。
“京营还有人?”
“不是说早就被调往西域了吗?”
老朱闻言无奈的叹气道。
“京营的人确实调走了大部分,但后续不会重新招吗?”
“现在京营的两万人,有一多半是最近新招的。”
朱允炆和朱棣听到这话,心里都不由松了口气。
朱允炆庆幸自己的对手是一群新兵,朱棣则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打出“清君侧”的旗帜。
否则,一旦此事失败,自己可就真万劫不复了。
然而,喊杀声还没结束,皇宫的西华门方向也传来一阵喧哗声。
朱允炆听到这话直接开启了暴躁模式,对着西华门的方向大骂。
“这又是谁的人?”
朱棣也好奇这次是从哪儿杀过来这么多人,可当他看到硕大的帅旗上绣着的“靖”字后,他瞬间明悟了。
“原来是靖海军的人……”
“据说靖海军主要训练海军,对陆战方面并不怎么精通。”
老朱听到朱棣这般说,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朱棣眼中不善陆战的海军,现在都把倭国京都给打下来了,谁还敢说他们不能打陆战?
但他已经懒得解释了,对待这对叔侄,他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
现在两人都不听劝,他这个当父皇和皇爷爷的,也只能看到这对叔侄走向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