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特所说的那些牢骚话，林阳根本就没有往耳朵里进，他知道，这些事情会慢慢地越来越少的。

德国人的严谨，在世界上那是出了名的，而八十年代的华夏，大多数人还不适应标准这两个字，任何事情觉得差不多就可以了。

但是，有一种事不能够凑乎的，那就是对上面的领导，必须要高度重视、小心翼翼。

高法波听董书宁说，林阳的外商身份有可能是假的，差一点就被吓死了，这直接关系到了他的乌纱帽。

现在，去深圳调查的董书宁，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高法波也不敢当面问林阳。

林阳、关佳蕙向波斯特告辞时，也与高法波打了一个招呼。

当面问不合适，可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高法波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

“波斯特先生，你与林先生认识多长时间了？”

“高主任，我们是在波恩认识的，也就是我来上海工作的几天前，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波斯特先生，你不要误会，我就是好奇，你是德国人，怎么可能与林先生认识？”

“林阳当时在波恩旅游，我认识他是大众公司的董事长哈恩安排的。”

波斯特的这句话，在高法波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不敢在继续问下去了，他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

其实，这是高法波误会了，他以为林阳是京城，红墙大院里某一家的公子哥。

波斯特见高法波没有事了，就与他告别走了。

数日后，忧心忡忡的高法波，终于盼到董书宁从深圳回来了。

“书宁，你快说一说，林阳的身份究竟是真还是假？”

“主任，这件事非常怪，关小姐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林阳表面上看起来，与深圳那边没有什么关系，可港岛那边，却是他们两个人合伙？”

“嗯，书宁，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林阳与关小姐是一起的？”

“主任，说白了，好像是就是怎么一回事？”

“唉，想不到忙活了一场，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高法波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主任，那林阳他们购买领事馆，投资影视城的事，咱们还办不办？”

“书宁，当然要办了啊！不过，咱们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所有的手续，必须以关小姐的名字为准？”

“嘿嘿，主任，还是你的点子多，只要是关小姐的名字，就不怕有人给咱们打小报告了，真的有人说起时，我们就说林阳是关小姐的朋友。”

董书宁仿佛又看见了，自己的仕途是一片金光。

“主任，领事馆多少钱卖给他们？上面给咱们定下条条框框了吗？”

“书宁，具体的价格没有说，不过，上面说了这件事，明年交房的浦东WF新村，一室一厅总价是15000元。”

高法波的话，董书宁差一点被吓得坐在地上。

“主任，15000块钱？这是要把客商给吓跑啊！浦东WF新村的房子，单位补贴10000元，银行贷款3333元，个人出资1667元。”

“这1667块钱，需要我们差不多两年的工资，才能够积攒下来，这还是得不吃不喝的前提下。”

董书宁这样说的目的，是担心把林阳、关佳蕙给吓跑了，好不容易遇上港岛的大富豪，弄清楚身份没有问题以后，他就不怕了。

“书宁，这件事咱们不要太着急，他们应该比咱们急，等到他们来找的时候，在试探着问一问他们底线？”

高法波的做法，在这个年代来说，是无可挑剔的，做官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事实上，林阳确实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传呼台的事基本上都就绪了，就只有领事馆还没有谈好。

“小蕙，咱们今天上午，再去一趟外商投资管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