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鲛人说了几句话便晕了过去,朱墨忙上前一步,将手搭在她头上,为其输入真气。
一柱香的功夫,那鲛人渐渐苏醒,眼中有了些许光彩,张开櫻唇,吐出一粒明珠:“烦请,烦请将此物交给陆离,就说,就说锦瑟走了。”
说罢,自金色的鱼尾起,鲛人身上的颜色渐渐暗淡,越来越暗,渐渐变作灰色。
朱墨和莼之束手无策:“姑娘,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救你为好?”
那鲛人勉力一笑:“希望二位公子不要告之陆离我死了,也永远不要告之陆离我死时是这般情形,就说,就说我回到来的地方去了。就说锦瑟一直很开心。”说罢便溘然长逝。
莼之和朱墨面面相觑,见那鲛人渐渐全身变作灰色,迅速腐烂,不多时,竟化作了一滩灰色的液体,渗到石头缝中去了。
朱墨将明珠收好,二人悻悻原路返回。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云归在船上急得团团转,见二人回来,松了一大口气,见二人神色凝重,乖巧地不敢多问,自顾自奋力划船。
划了一个时辰,果然看见了岸,云归正想跟着朱墨莼之走,朱墨劝她此去一路危险,叫她先回家安顿父母幼弟,又要了她家地址,称一定会去看她,云归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二人辨明了方向往前赶路,朱墨道:“听说,鲛人的灵珠若是吃下肚,可在水中呼吸,与陆上一般。”
“那倒是方便。”
“曹操墓便在水底,我上次去因为无法长时间在下水下,现在有了此珠,定可以进主墓室看看。”
莼之轻声又坚定地说:“可这是那位姑娘让转交给花陆离的呀。”
“你真是迂腐!这世上的宝贝在谁手里都不会长久,狭路相逢智者胜啊。何况,花陆离不是好人,你将此物给他,他更是如鱼得水。”
莼之坚定地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世间还是有道义二字的。”
“他若知道鲛人死去,定然十分伤心,不如我们拿了这珠子,假装没有上过岛。”
莼之面有愠色:“朱兄,我意已决,此事不要再提了。”
朱墨见他认真,不好再提:“你想过如何入鹊庄救人吗?”
莼之点点头。
“这么多人,就算找到了鹊庄,如何安全地带他们上来呢?”
莼之道:“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如云归所言,花了一个时辰翻过面前的山,天色已然大亮,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沙滩,沙滩平整如镜面,望之心旷神怡。
莼之道:“这倒奇特。”抬头看看太阳:“往东而行,便能回到我们上船的地方,我朋友想来已到了。”
“慢着,水边沙地常易地陷。此地无人把守,定是因此缘故。”
“这可如何是好?”
“你若轻功了得……算了,当我没问。”
朱墨泄气地坐了下来,扭头看着莼之:“不如你吃了那鲛珠吧,游回去。也方便寻找鹊庄。”
莼之仍是摇头。
朱墨在心中暗骂他迂腐。
莼之道:“要不,你先走吧,找到玉琪师姐,助她一臂之力。”
“你打算如何?”
“我打算……我打算扎个木筏……”
朱墨哈哈哈笑起来:“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实在是……”
莼之愠怒,又不好发作,红了脸道:“朱兄可有妙计?”
“你在鹊庄数月,难道没见过白夫人的穿云飞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