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辰深呼吸了几口:“让他进来!”
手脚被仙索五花大绑着,赤裸着上身的烈豪仿佛挤奶油一般从门框那头挤了进来。
“烈豪……请罪!”
叶良辰的眼神又阴沉了几分。
“是贱奴输了比斗让少爷蒙羞的,请少爷责……”
尚未说完,叶良辰飞起一脚,直接蹬在烈豪黝黑的脸上。
“闭嘴!你这杂种!”
两股鲜血,瞬间就顺着烈豪的鼻腔淌了下来。但叶良辰攥紧拳头,心中的怒气却是有增无减。
“你的错?好啊!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啊!”他不管不顾,狂怒咆哮道。
自己今日受如此屈辱,主要责任在谁?
在那个叫做“卞世”的杂种身上!要不是他当初要坏我们的规矩……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这么强!竟然连烈豪都摆在他手下!我今天又何至于受如此奇耻大辱!
然而当叶良辰想起卞世的当日所言时,他却又无论如何也恨不起这个人来了。
——“做奴隶并不可怕,但倘若连做了奴隶都尚不自知、甚至还觉得做奴隶是一种美差事,那你等同畜生又有什么两样!”
努力,有用吗?
泥腿子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他叶良辰要是还不知道,那他这几年的奴隶头子也不过是白做了!
泥腿子们所谓的“努力”是什么玩意?无非就是和烈豪这般,整天和头牲口一般“劳动”、“奋斗”,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这群奴隶主创造剩余价值而已。无非就是想办法去讨好自己的上司,如他叶良辰今日对诗俊良百般跪舔那般阿谀奉承而已。所谓的“向上爬”,不就是如此吗?
放屁!
就算他再怎么对那诗俊良阿谀奉承,他最后也不可能骑到诗俊良头上拉屎撒尿,但他今日受的屈辱却是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他是向上爬了,可诗俊良到时候却又爬到他更上头去了……一层一层剥削下来,他等于是一辈子都要在诗俊良这种畜生的屁股下面挣扎!
可笑啊!可笑啊!可笑我之前一直都甘心在给那诗俊良做奴隶、给他背后的家族做奴隶!却还连做奴隶都做出了美来,都还尚且不自知呢!我以为我剥削别人意味着我也是个奴隶主了,但其实……我和你这头又蠢又黑的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啊!
自己剥削了别人,可不代表自己能把受过的剥削剥削回“上头”身上啊!
事到如今,烈豪如此殷勤地上来讨好叶良辰不仅没有让后者消气,却反而让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那如同奴隶一般对那诗俊良阿谀奉承的自己!
“杂种畜生!给我滚出去!”叶良辰将烈豪一脚蹬开,怒吼道。
扫视四周,叶良辰胸中的怒火烧得愈发旺盛。
“你们也是!全给老子滚出去!”
桌椅破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仆们纷纷从叶良辰的房间里逃开。在空旷的房间当中,在空旷的房间当中,叶良辰的双拳紧紧攥住。
天分……都是天分!能和诗俊良一样练功是练功的天分,能和烈豪那蠢蛋一样忍受剥削是他做奴隶的天分!可是偏偏为什么……只有我的天分没有发挥的机会!
“不!这不公平!”叶良辰仰天长啸,愤怒咆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