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十步?已经八十阶了!”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蛮族可以顶着禁制之力往上跑?”
“舞弊,这是舞弊!”
“庙堂衮衮诸公,竟然就放任蛮族舞弊吗?”
大殿之外,顿时群情激昂,无数百姓和学子尽皆破口大骂。
“邱兄,这是怎么回事?这蛮族为何能连走四息?”
陈安国拉着一旁的邱涛,慌张的问道。
“文山秘境之中,任何力量都无法使用,能用的只有文气和肉身之力。”
“每一次题诗,文气化为载具,载人上山之时,禁制之力都会下降,这时候,只要肉身强大,就可以顶着禁制之力往上爬!”
“这蛮族文气高达四寸,就意味着有四息的时间,四息之内,他只要能扛过禁制之力,就可以一直往上走!”
看着高高在上,遥遥领先的蛮族,邱涛脸色凝重。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这不就是舞弊??”
“这对我大靖学子也太不公平了!”
“是哪个傻帽同意的文斗?还不快点制止蛮族!”
大殿之外,有消息灵通之辈,将蛮族登山的秘密告知,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群情激奋,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大殿掀翻。
贺载和百官相视一眼,尽皆脸色凝重。
屏风后的长公主,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快看快看,那两个蛮族在干嘛?!”
秘境中,比试还在继续。
第一个蛮族题诗之后,另两个蛮族也伸出手指在光幕上写了起来。
“蛮族万胜!”
“蛮神降世,众生皆死!”
“嗤!”
文气涌出,随即又破灭,青色光幕上什么都没飞出,可大殿之内,百姓已经将牙都要咬碎了!
“可耻!可恨!”
“此二蛮在作甚?不提诗,却在这羞辱我大靖?”
“耻辱啊!耻辱!题诗题不过蛮族,如今还被蛮族在我大靖朝的文山秘境中题字羞辱,当真欺我大靖无人?”
“投军!投军!”
“文试若胜,也不可能和谈,若不将蛮族王帐撕碎,我大靖还有何脸面存世?!”
“文斗最后一人呢,在做什么?为何还不题诗?”
“一个无名之辈,我大靖当真无人了?!”
“羞辱啊!”
大殿之外,群情激奋,长公主也是面色冷漠,死死的盯着秘境中题字的两个蛮族。
欺人太甚!
“宁游还不题诗?!”
长公主也有些坐不住了,催促道。
贺载沉默,只是紧张的看着秘境。
宁游终究并非大靖学子,未曾参加过会试殿试,能写出登科之诗吗?
贺载心中长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觉得这第一题选的好,可他这等知道内幕之人,才明白这一题选的多差!
孙啖、祝修永二人,虽然才华出众,可却不曾展露横压一世所有天才的无上之资。
文斗最大的希望,还是宁游。
宁游此前四首诗的表现,实在是太多出众,孙祝二人与其相比,简直就萤虫之火于日月之辉的区别。
可为什么,偏偏是登科诗啊!
宁游一介修士,能理解登科之情吗?
贺载愁眉不展,眸子中满是忧色。
……
……
而石阶之上的宁游,此刻也在皱眉,看着台阶上方的蛮族,眸子中闪过一丝忧色。
宁游本来是毫不担心的。
一旦下定决心当文抄……不对,是文华传播大使,他就不再担心诗的事了。
前世的古诗词文化,璀璨生辉,实在太过辉煌,宁游想不到输的理由。
一直迟迟不曾题诗,只是为了看看他人的表现,了解对手,知己知彼。
可那蛮族,顶着禁制之力,连踏四十步的场景,着实太过震撼,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紧张。
“不可再拖了!”
宁游不再犹豫,文气涌动,提指写道: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写了写了!”
“那第三人终于题诗了!”
“完了……此人字迹,怎如此粗鄙不堪?!”
“春引秋蛇,这字也太一言难尽了!”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关心字?这两句朗朗上口,节奏轻快分明,寥寥几笔,写尽了前半生的心酸哀愁,我有预感,后句定然不凡!”
“又写了又写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东都花。”
大殿外,有人高声吟诵道。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东都花!”
“好精巧的题法,尤其后两句,简简单单一十四字,似乎写尽了登科之喜,纵有千言万语,也难敌此句啊!”
“妙,太妙了!”
“登科之诗,唯有此句,方合我意,方能抒发我心中之情,道尽登科之喜!”
“兄台,醒醒,你还没有登科呢!”
“不曾登科,可是读来也好生畅快!”
“不错,快意,好生畅快的诗!”
大殿之外,众人纷纷点头,学子们更是摇头晃脑,似乎沉浸在诗句的魅力中。
这首诗,在宁游前世,似乎已经被用烂了,可宁游前世求学十数载,最终能记得的登科诗,唯有这一首!
说一句千古登科第一诗,也不足为过。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是人生四大喜,是一辈子最大的快乐之一,唯有此句,方能道尽其乐,写尽风流。
“轰!”
文气璀璨,摇曳生辉,高达三尺!
传世佳作!
“唏律律!”
石阶之上,突然响起了马匹的嘶鸣之声,一匹神骏的白马带着兴奋之色,欢快从青色光幕中钻出,载着宁游,飞快的朝着石阶上疾驰而去。
白马身后,似乎还有呼啸的风推举着它,让它脚步飞快,毫无阻碍。
眨眼间,宁游就超越了祝孙二人,不仅如此,还将蛮族也远远甩到了后面。
大殿外,在一阵寂静之后,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