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色一沉:“你说说看,怎么就离谱了?”
叶晋说道:“咱们先说这对斗彩瓷,我记得类似的器物在拍卖会上,成交价也没超过五百五十万,你却要六百五十万,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人说道:“你说的价格应该是几年前的吧,这两年明清官窑瓷价格大涨,这对斗彩瓷拿到拍卖会上,别说六百五十万,再高一些也是正常的。”
秦正刚说:“拍卖会上的成交价,到手还要减去各项费用,至少要少两成,我说得没问题吧?”
老人沉默了片刻:“少两成不可能,你们诚心想要,我可以给你们打八五折。”
叶晋问:“你是说整体打八五折?”
老人点了点头:“是的。”
“我觉得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玉器的价格也不对。”
老人听了这话,好像要跳脚似的:“这可是乾隆宫廷造办处的珍品,可遇不可求,价格怎么就不对了!”
“我记得,去年九月份,京城一家拍卖公司,也拍卖过一件清乾隆黄玉龙凤佩,当时的成交价才58万,而这枚宜子孙佩的工艺还没有那件玉佩出色,却要七十五万,哪怕你说要涨价,这才半年都不到,就能涨这么多?
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可以去那家拍卖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叶晋微笑地看着老人,论瓷器和玉器的拍卖价格,他还不信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老人听了这番话,差点以为叶晋是他的肚里蛔虫,不然为什么这么巧,他的定价参考的就是那枚黄玉龙凤佩。
他心里骂骂咧咧:“这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今天想要宰他们不太容易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件古董的定价,拍卖成交价确实是参考因素之一,但个人本身的喜好也占了很大的因素,我认为,我的价钱还是合理的。当然,你们有不同意见也很正常,咱们可以求同存异嘛。”
“那我认为四十万比较合理。”
“不行不行,我这又不是潘家园的地摊儿,哪有这么还价的。”
双方你来我往,最终谈到了51万,另外一件山子的价格则是43万。
“金老,不是我说啊,咱们可以对比一下工艺,这件笔洗和这两件宫廷玉雕,有可比性吗?”
叶晋故意将两件乾隆玉器一左一右,放在笔洗的两边,看起来工艺差别特别明显。
老人觉得叶晋砍价实在太厉害了,而且时不时还挖个坑让他跳,他担心再跟叶晋讨价还价,最终会谈到三十万以下。
于是他干脆说道:“好了,我也别跟我啰嗦了,这件笔洗一口价36万,低于这个价钱,我还不如自己收着。”
“行。”
叶晋见好就收,又指着那对斗彩瓷碗道:“那这个呢?”
“520万。”老人懒得多说一个字。
叶晋向秦正刚看去,秦正刚答应了下来。
本来秦正刚想开支票,也省得麻烦,但老人一定要去银行转账,好在他没有那么死心眼,在签订了交易协议后,同意将东西搬上了车,随后坐车一起去银行转账。
老人拿着转账回执单回家去了,秦正刚先让司机将洪启明送回去,临分别时,他跟洪启明说了一会话,毕竟上午的事情是意外,他也不想让洪启明觉得他小家子气,为了这事耿耿于怀。
叶晋则在考虑一个问题,前世,秦正刚会一会也遇上了相同的事情,却因为没有他的参与,被那几个恶徒绑架,最后被撕票了。
这个推断,看似像是小说中的情节,但有时候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说不定,他的猜测是对的,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前世,他没有听闻过秦正刚。
想到最后,叶晋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都已经是新的人生了,还考虑这种问题干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一切必然会和前世越发不同,可能只有大势才具有一些参考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