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建造的房屋即便雨季也无法抵挡祝融,大火四处蔓延的同时,鲁乖妹下令全族青壮出城,要跟李晆决一死战。
“回去救火,家里阿妹和孩子都在等着,再不回去就该烧死了!”窦镬带领族人按李晆的吩咐大喊。
五百来号僰人的嗓门足以让整个长水寨听到,于是乎,鲁乖妹只带着几十号光棍汉子冲出寨门,身后是无数跑回自家救火的青壮。
当年赵遹的火猴阵让卜漏血洒山顶,李晆稍加模仿认为效果不错,部分细节还需改进,比如猴子携带的燃烧物需要加多,没见有几只连寨墙都没爬上就把尾巴上的柴草抖掉,如果换成汽油弹,估计连寨墙都不需攻打。
“唐人,打!”鲁乖妹被几千号联军围得水泄不通,眼见突围无望,便用生硬的汉话要求跟李晆决斗。
“打,必须打,谁不打谁孙子,只是本王手下人才济济,轮不到本王动手,你就.........卜阿翁,谁让你撒网的,没见猴粪还沾在上头么,也不知道洗洗!”李晆觉得有必要开会强调卫生问题。
鲁乖妹很愤怒,他和手下被树藤编织的大网罩住,然后被手持竹竿的敌人打得鼻青脸肿,连手里的大刀都不知道飞到哪去。
长水寨的大火被一场大雨浇灭,黑黢黢的长水族人这时才发现寨墙上站满了看热闹的联军,自家首领则被吊在寨门楼上随风飘扬。
“本王李晆,现为戍州观察使,本不愿与诸位为敌,奈何鲁乖妹一意孤行,这才惹得天降神火。如今尔等家园被毁,财货尽失,本王于心不忍,思虑良久方想出一万全之策,只是不知尔等可愿?”李晆站在城楼上慷慨激昂,然后普隆三句话就给翻译完毕。
“都是些山民,听不懂您说的那些话。只要告诉他们,跟着你去打仗,然后分给戍州城边土地就成,至于房子,他们自个会建!”普隆害怕李晆质疑自己的能力。
飘扬的鲁乖妹在风中呜咽,不是他嚎哭,而是程述往他嘴里塞了一整块兜裆布,也不知多久没洗,熏得眼泪都掉下来。
宇文严负责的清点完长水寨人数,然后跑到李晆身旁汇报:“男女计有三千九百余,青壮千二百,内中一百人前几日去往正北,好像是跟着南溪蛮谋攻戍戎城。”
窦镬听到戍戎城三字立马跳起来,抓着宇文严脖领焦急的问:“何时去的,去了多少人马?”
......
“多少人马都晚喽,弩箭早已用尽,如今连烟道都被堵住,僰人只要再放一轮黑烟,莫说强攻,就算干耗也能把咱们活活熏死在洞里。”崔瀚苦笑着拒绝了属下突围求援的请求。
两日来,崔瀚已经记不得挖了多少土,僰人倒下的桐油靠水无法扑灭,只能用土盖住,几十号人日夜不停的挖掘下,洞口已经被垒出道近一丈宽的土墙。僰人自然攻不进来,可崔瀚也无法出去,唯一能排烟的通道方才也被僰人在山顶找出堵住,眼下只要僰人再往洞口点燃桐油,或者桐油都不需要,只需在柴草中放些茱萸,便能让众人生死两难。
“崔贵人,僰人开始往洞口堆柴草了,可要杀出去?”一个年长的徐家后生趴在土墙上汇报。
“娘子,来世你我再结夫妻,今日为夫先行一步,杀几个僰人给你做仆役,待你相聚之时,兴许连府邸都建好了!”崔瀚朝着洞里闷声一喊,惹来众汉子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