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趁着年假钓个鱼而已,居然被闪电连续劈中三次,关键劈就劈吧,还专挑自个脑袋,哪怕被劈晕在地上,剩下两道闪电依旧准确无误地命中后脑勺,模样凄惨至极。也不知道是阎王放假还是时空之门打开,反正这个与人和善,性子慵懒的吃货醒来,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大顺元年,跟大唐帝国的名义扛把子李晔成了亲戚,封雅嗣王,被关在大名鼎鼎的十六王宅里当猪养。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李晆躺在院里的软塌上痛苦吟唱。
“四郎这曲是从何习得?莫不是宫里传出的?怎地如此.....悦耳!”一个壮汉站在屋檐下认真地询问,只是眉头皱得厉害。
李晆眼皮都不抬,叹着气道:“哎,程述.......说出来你又不信,算了,且当是宫里传出的吧,大热天的也没个地避暑,要不你去弄桶井水来,咱们冲个凉?”
不是李晆不想解释,而是自从穿越过来,他已经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向别人解释他随口而出的现代词汇。结果很不理想,宫里医官来了不下十次,针灸灌药轮番上阵,最后得出个结论,伟大的雅嗣王现在属于癔症发作,虽暂无性命之忧,却有失言诳语之态。
于是乎,在这大唐皇族凋零的年代,雅王府四子即将承袭王爵的李晆是个傻子的传言不胫而走。于是乎,原本看守严密的宦官,侍卫调走了大半,只剩个脑子同样不好使的护卫程述“相依为命”。
说程述脑子不好使那是抬举他,准确的说,这姓程的一家子脑袋都有病。程述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卢国公,小说电视里没少提及,属于人精中的人精,可惜应了那句老话,一代强,十代弱。那么良好的基因居然没传下来,盛世的时候别家忙着读书做官,程家却跑军队里苦练,安禄山造反的时候该抢军功了,他们家却跑山里搞清修。等到了程述他爹这辈,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头,非要自个孩子弃武从文,老天爷哟,这可是藩镇林立,大战四起的乱世呀!你老程家祖传的武艺随便练几年出来,放哪不能混口饭吃,非要学着世家搞什么科举。结果好了,程述扛着铺盖从山东跑长安,然后碰上唐僖宗病逝,科举几年内是考不成了,想要回家等三年再考,钱粮却花得精光,蹲曲江池边上连着喝了三五日凉水,要不是神策军征兵的看中他一米八几的高个,指不定就饿死在长安城里。
十六王宅自高宗后期就处于帝国的严密监控范围,虽说如今国都快亡了,可毕竟要防个万一不是?估摸神策军的伙夫怕被程述给吃垮,直接把这夯货派到雅王府来祸害,毕竟一顿饭能吃八个胡饼的牲口不是谁都养得起。
程述对自己的差事没有半点抱怨,按他的话讲,老家里十几口子人,吃个饭都得动兵器,自打进了雅王府,肚皮就没空过,划算!
现在是大顺元年的春天,如果李晆没记错的话,大唐帝国名义上的扛把子正打算跟二五仔李克用掰掰手腕,历史结果很不理想,十几万小弟被直接团灭,间接导致了大唐王朝的灭亡。可惜这一切都与李晆无关,眼下他连城门都出不去,更别提什么力挽狂澜,中兴华夏的伟大理想。
“四郎,这院墙还没修缮,左右皆有女眷,莫如进屋里洗刷?”程述拎着只大木桶打断了李晆的思绪。
不提院墙还好,一提李晆就气,黄巢那私盐贩子干啥啥不行,拆迁第一名,好端端个长安城整得跟地震灾区一样,到处是残垣断壁,自己堂堂的雅嗣王府,居然一共就剩四间屋子,其他的全被那王八蛋给拆了个干净,连个厕所都没剩下,大热天想光膀子纳凉都被宗正卿责骂。
“放屋后假山下边,那有树挡着,潞王府里看不到。”李晆边说边把身上的稠袍往下扒。
大唐别说洗发水,就连块香皂都没有,猪胰子和澡豆才是这个时代的清洁剂。李晆不敢用那黑乎乎的内脏,只能拿包澡豆对付,洗完气味如同掉进豌豆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