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子仪的话,李九州是相信的,做为历史上少有的善始善终的大功臣,郭子仪为人的情商智商是很高的。
虽然李九州已经处处小心谨慎,避免功高盖主,但郭子仪此时想到了这些,还特意来提醒自己,让李九州很是欣慰。
确实,李九州如今的兵权太大,皇帝虽然不会怀疑他的忠诚度,但李九州的官职已经到顶了,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升无可升,难免会心生一些其他想法。
郭子仪说道:“如今你的官衔已经升无可升,权势胜过原先的李林甫杨国忠之辈,世人甚至将你当成了解救天下的神明,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李九州感慨道:“不管你有没有异心,手握这般大权,皇帝总是不会放心的,换做我是皇帝,我也不会放心手底下有这么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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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说道:“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我不希望你收到任何的伤害,所以这次来也是一番好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话没那么好听,但李九州还是承他的情,“郭公,多谢你!”
郭子仪说道:“现在你权势已经到了顶点,但是在圣人面前,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该要的,还是得要,只要封赏跨度不是太大,也还是要接受一些。”
李九州明白这个道理,一个人无欲无求,对于皇帝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官场之中,有的人爱财,有的人爱权,只要有所喜好,皇帝就能控制住他,最怕的就是什么都不要,自己控制不住的人。
说难听点,人情有时候是比不过交易的。
你帮了别人,却什么回报也不要,让别人一直欠你人情,何况那个人还是皇帝,这样总是不好的。
换而言之,如果你帮了别人,问他要一定的报酬,这样成了交易,双方之间也没什么瓜葛,事情反而轻松多了。
李九州看着郭子仪,“我明白了,先前圣人要赏赐于我,我一直没说要什么,改天我便去求赏,要些金银珠宝的,过过吃穿不愁的日子就好。”
郭子仪微微笑了笑,品着手中的茶。
李九州突然起身,朝他行了个礼,“多谢郭公,此番情意,我铭记在心。”
郭子仪忙起身,“看你,又不是多大的事,我怎受得你此礼。”
李九州也笑了笑,缓缓坐了下来。
“论起战功,论起能力,当世无人能及你。”郭子仪说道:“这么做,一方面也是为了自保,咱们做臣子的,兵权太大总不是好事,虽然圣人和大都相信他的忠诚度不会有问题,可是难保会有居心不良之人蒙蔽圣听。”
一般皇帝都不想看到大臣兵权太大,这不是不信任的问题,这是身为皇帝的本能,防止大臣权利过大危害江山社稷,但皇帝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说得不好听就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做好人谁都会,可是做恶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你跟李公在京城待得还顺心吗?”李九州转移话题,问郭子仪。
郭子仪面色轻松,“还好吧,其实在哪做官都一样,为官者,只要真心为百姓办事,身在什么位置,官大官小都一样。”
“说得好!”李九州拍手附和。
这次对于郭子仪的任命,兵权小了许多,但权限和职务可是升了不少。
“李公怎么没来?”突然想起李光弼,李九州便问郭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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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说道:“他这几日应该是很忙,我也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李九州沉默了起来,想着先前郭子仪那番话。
朝廷也有朝廷的考虑,李亨对自己也不薄,也差不多是自己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闭上眼睛沉默一盏茶的工夫,李九州重新睁开眼,对郭子仪说:“你刚接受京中的一些事宜,应该也很忙,难得今天抽空前来看我,你也为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以后朝中之事,还得多多靠你了,还望郭公能尽心尽力,有你在,那些奸佞之人也不敢太放肆。”
这话说得郭子仪有些蒙,“你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李九州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很久没说话。
李九州起身在大堂上背着手走了无数个来回,足足一刻钟之后才停下,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谁琢磨不透,ui然自己跟李亨的关系非常好,但电视剧里又不是没看过,许多皇帝的发小,最后都没落个好结果。
郭子仪问道:“主帅莫非有什么伤心事?”
李九州叹道:“我是开心,身为大唐之臣,看着天下太平,我的心愿已了,心里自然甚是高兴。”
他嘴上说高兴,但郭子仪却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是开心,反而觉得有些澹澹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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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李九州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得跟自己明说,但既然他不说,那郭子仪也便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