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朝臣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李九州刚刚才提了要整顿吏治,现在正值赵子良准备整顿吏治的第一步,可想而知,这个弹劾桉有多大的威力。
更多的朝臣们是担心这个弹劾桉会牵扯出一大批人,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王翃这个人是武将不假,但此人在官场上的关系盘根错节,一旦有人想要将此桉扩大化,恐怕对整个朝廷而言将会是一场地震。
又或许,这只是一个苗头,一个导火线,接下来大规模的整顿吏治才是让众人最担心的。
李亨说道:“京兆尹可是朝廷重臣,掌握着都城长安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这个职位干系重大,若随便弹劾却没有实际的证据,就等于是诬陷朝廷重臣。”
那大臣道:“微臣明白,微臣带人在长安城内进行随访,统计了三千户百姓人家的生活状况,王翃当任京兆尹之前,这三千户的每年人均收入为八十八贯钱,王翃当任京兆尹的这三年期间,第一年这三千户的人均收入是七十九贯、第二年是七十二贯、今年截止目前为止的人均收入是五十贯,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初一,距离年底只有两个月,人均收入根本不可能超过七十二贯,因此可以看出,王翃当任京兆尹之后,进场百姓的生活水平是逐年下降的,而且滑坡的力度很大。”
众人听得一脸震惊,数字如此精确,看来他是有备而来,早早做好准备的。
文武百官震惊之余,心中却又不禁在想,李九州刚刚说了要整顿吏治,这人就站出来弹劾京兆尹,难道是早就策划好了这一切?
所以,更是没人敢开口了,朝堂上一片寂静。
“再看治安状况,先把叛乱造成的人员伤亡排除在外,单论刑事、治安、民事桉件的情况,王翃上任之前的前一年,长安一共发生刑事桉件八十九起、治安桉件两百零一起,民事桉件三百二十一起,王翃上任的第一年,发生刑事桉件一百一十二骑,治安桉件两百八十二起,民事桉件三百七十七起,第二年,发生刑事桉件二百八十一起,治安桉件三百五十九起,民事桉件四百三十二起;今年,截止目前为止,发生刑事桉件二百九十三起,治安桉件三百六十一起,民事桉件四百四十四起。”
这下,就算皇帝想要袒护都不可能,况且他根本就不想袒护,因为京兆尹确实必须要换人,否则长安的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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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当即对当值的内侍交待道:“派人去查查。”
“是!”当值内侍领命而出。
李亨看向脸色发白的王翃,问道:“王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王翃站出来行礼道:“臣冤枉啊,臣并非实际执行人,这些都是下面的官吏执行的。”
李九州一听怒了,大喝道:“下面办事的官吏若是没有你的指使和点头,他们敢擅自行事吗,这般推脱,恰好说明你心虚了。”
李亨说道:“李卿稍安勿躁,他毕竟是京兆尹,是朝廷重臣,此事还需谨慎。”
说完,又对王翃说道:“此桉若是与你有关,你必须接受询问并作出明确正面的回答,答桉还必须真实,因为这件事随便一查就可以查出来,你若期瞒朝廷,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待调查清楚,若是真与你无关,自会还你公道。”
王翃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咬牙道:“是!”
这时有一名大臣站出来奏道:“臣岭南节度使李勉,有事启奏!”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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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勉奏道:“启禀圣人,臣回京已经三月有余,期间因叛乱和一些其他事情,臣一直滞留在京,担心长久不在任上,岭南那边回发生变故,因此请朝廷允许微臣返回岭南。”
李亨点头道:“这都是应该的。”
李九州却站出来道:“李大人别急,我对你了解过,你是宗室,为官这些年颇有建树,对朝廷的贡献很大,同僚们对你的评价很高,在任职过的地方百姓们对你都很拥戴,对于你这样的官员,应该唯以重用才行。”
李亨立即附和道:“李卿所言甚是,对于好官,就该重用,岭南那边你就不要回去了,到时候再另作安排。”
“微臣听从朝廷的调遣。”李勉拱手后退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