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有趣的经历:目睹一家人从根本上崩溃后,我给了他们一线希望,一线……复仇的希望。”
“那是我亲手安排的第一个桉子,远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只不过,需要花很长时间。等到这起纠纷渐渐被澹忘,等到趾高气昂的那方,忘记这段不快的经历,等到他在我的诱导下,毫无戒心地前往某个地方……那是我为他规划好的埋骨之地。”
“医生没有让我失望,面对一个被麻翻的大个子,他没有手抖,很专业地把他分开了。”
“开车,送去喂猪。”
“我接管了他的手机,接管了他一切可以与外界联系的社交账号。接下来的三年里,这个人在他人的‘认知’中,一直都是活着的,只是在各地旅游、享受而已。”
“帮助他完成一切后,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爽快感,想必,这就是助人为乐吧?毕竟……”
声波双目微闭,似乎真的在回忆这份感受,“同态复仇,才是人类最原始的法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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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说,让更多无法伸张正义的人得到救赎……吗?”鹤连山极其不屑地冷笑,“好一手颠倒是非的功夫,如果我是头回听说,估计就要让你感动到热泪盈眶了吧?”
“……”声波沉默不语。
“你好像总是喜欢拿幻想出来的自己说事儿,现实中的你,又是如何呢?”
鹤连山冷笑着拆穿了他的谎言,“据统计,在你未被收押入狱之前,总共提供了8964起犯罪桉件的思路,波及人数上万。你让下属杀死上级,孩子杀死父母,妻子杀死丈夫,老师杀死学生……不能否认,你确实给那么一两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可怜人做过咨询,但,更多被你蛊惑的对象,可没你说的那么苦大仇深。”
声波仍然平静地看着他,笑容由平静,变为嘲讽。
“我。回应了。他们的祈求。”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仅此而已。”
“什么祈求?”
……
“我要杀了他……”律者鸩的声音忽然冷下来,“不管处于人生的哪个阶段,不管是谁,应该都有过这种想法吧?我能听到人的心里话,所以,乐于助人的我……就为他们提供了可行的方法,就是这样。”
“你让孩子把有毒物洒在锅里?毒死他的父母?”
“那个孩子确实说了,要‘杀了他们’的。”声波笑着说道,“这也是他自身的意志,不是吗?”
“他只是因为父母给他报了培训班,占用了他暑假的时间而已!他甚至都不能完全认识到‘死亡’是怎么回事!”
“是吗……”
声波,或者律者鸩,似乎为此思考了一会会儿,随即便笑道,“无所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