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跳楼,你就给他投五百万。”
便宜叔切着牛排问她:“如果有人有样学样,拎个汽油桶要自燃,你是不是也打算送他几百甚至上千万?”
这个问题,许谙谙装作思考了很久。
然后她给出答案:“可我只有五百万啊,已经答应投给蓝众,做人不能出尔反尔的。如果有人真像叔说的这样,想要钱就自杀,还来我家泼汽油,我就报警抓他!”
“……”
许谙谙继续埋头吃冰淇淋。
过了会儿,她又问:“叔是外省人么?”
便宜叔却笑了:“怎么说?”
“因为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没见过叔。”许谙谙握着精致的樱花长勺,坦白了自己心底那点猜想:“而且博悦酒店以前是我养父朋友开的,现在叔成了博悦老板,叔肯定也是最近才买下来的。”
她的猜测,便宜叔没否认:“我就不能是深居简出?”
“这个当然能。”
许谙谙睁大眼眸认真说:“第一次看到叔,我就觉得叔和旁人不一样,同样是做生意的,叔身上却没铜臭味,还那么乐于助人,我当时就在想,这是什么神仙大佬,我上辈子肯定烧了很多高香,这辈子才可以和叔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便宜叔看上去很愉悦,温厚的嗓音里也多了一丝笑意,顺着她的话茬接下来:“我是神仙,那你是什么。”
“我啊,我就是叔养的一株小水仙。”
“为什么是水仙花?”
“……难道叔喜欢吃蒜头?”
林穆:“……”
就在这时,侍应生端来一盘蒜蓉粉丝蒸波龙。
许谙谙伸手接过来,还说谢谢。
等侍应生离开,她拿起刀叉就准备开动。
林穆望着她熟练地切波龙,一副大快朵颐的模样,拿餐巾擦过薄唇,饶有兴致地问她:“波龙有这么好吃。”
“好吃啊。”许谙谙头都没抬:“波龙肉尝起来很Q弹,还比澳龙便宜。”
说着,她意识到什么,话语跟着停顿。
一大盘波龙,自己就独占了。
还没问过便宜叔呢。
叉上一块波龙肉,她把银叉伸出去:“叔你要不要来一点?”
林穆对龙虾一向不感冒。
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
只不过,看了眼鲜嫩的龙虾肉,又见女孩唇角沾着酱汁和粉丝,或多或少地,被她勾起了一点食欲。
许谙谙递上叉子,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她以为便宜叔会叫她自己吃。
所以,当便宜叔接过她手里的叉子,因为意外,她忘了作出反应。
只是愣愣地,望着便宜叔吃下那块龙虾肉。
随后,便宜叔把叉子放回她盘里。
她又听到便宜叔说:“这家的主厨水准确实不一般。”
许谙谙抿唇,小脸慢半拍地泛起红晕,瞅了瞅搭在盘边的的银叉,趁着便宜叔点烟的空档,她摸走叉子,又拿过一旁的餐巾,在桌下擦起叉子。
刚把打火机丢在桌上,林穆就注意到少了只叉子,朝许谙谙投去目光,恰好看见她偷偷摸摸把餐巾搁回桌边:“……”
许谙谙自以为擦叉子擦得神不知鬼不觉,捏着勺子的右手刚回到桌上,便宜叔就开了腔:“怕我有病?”
“……”许谙谙耳根一红,随即狡辩:“我想吃西兰花了,要用到叉子,怕有波龙的酱汁味,所以擦一擦。”
为表示自己没撒谎,她叉起一块西兰花入口。
林穆把点燃的香烟夹在修长指间,看她鼓着腮帮子,这一幕让他联想到一只抱着西兰花啃的小仓鼠,轻点了下烟灰,烟雾薄袅,隐匿起他含笑的五官,嗓音沉缓:“用布擦,也擦不掉上面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