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督查,我是来报案的。”
“我猜到了,王教授请进来说吧!”
方卓把王玉堂迎进自己的办公室,结果却把闷头、辣手他们都关在了外面,连记录的警官都不带一个,直接和王玉堂来了个面对面的交流。
“王教授,天亮的时候,巡捕房已经查验过现场了,我本想把尸体带走,可是齐厂长却不同意,你们这么顽固的话,我也很难办事呀!”
一开口就是指责,方卓这个态度可就令王玉堂倍加警觉了。
“手下人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们,不过这次有人要烧我的工厂,巡捕房总的给我一个交代吧?”
“这个自然,公共租界是法治之地,谁干了坏事都跑不了。”
“那么方督查感觉多久能有眉目?”
“一周吧!”
“好!那我就一周之后再来。”
感觉再呆也没什么意义了,与其在这废话,还不如在舆论上多做文章有效果。
可是王玉堂刚站起来,方卓那边忽然又来了一句。
“鉴于事态严重,我们需要封锁现场好好的调查,恐怕要影响王教授的生意了,我先代表巡捕房跟你说声抱歉。”
“封锁?影响?”
“是的,这种案子八成都是里应外合,没有内鬼是不可能引来外贼的,所以我们还得对鲜花厂的工人逐一问话。”
方卓说得义正严词,一时之间连王玉堂都反驳不了。好在王玉堂也不是吃素的,稍加思考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厉害。
只是方卓用破案做托词,正面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只能迂回攻击了。
“理解理解,巡捕房办案,我们一般市民自然要全力配合,不过我厂里近千口人,老人孩子又那么多,能否行个方便?”
“王教授,你这是为难我呀!”
“懂懂懂,那方督查你就按你的方式查,我回头请几个记者朋友,好好的帮巡捕房诸位宣传一下,让租界的老百姓都见识见识你们的风采。”
听了王玉堂如此露骨的回应,方卓的脸瞬间就挂不住了,微微眯起的眼中全都是戾气。
可惜王玉堂并不怕他,双眼是毫不畏惧的瞪了回来。相持几秒,终究还是方卓这边先妥协了。
“王教授,你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办事的人。”
“明明是方督查在为难我,明知道我厂里都是安置的流民、乞丐,你随便审一审,他们就吓得尿裤子了,三天之内跑个精光,不过这么干你就不怕落个欺压良善,屈打成招,破坏实业的名声?”
”……我就明说了吧,这都是上面的意思,王教授你找我麻烦也没用。”
“上面?公董局?冯德曼?”
“今早我刚从现场回来,上面的电话就来了,让我不要着急,慢慢的处理,让我把肥皂厂封起来慢慢查,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告辞!”
怒火中烧的王玉堂,黑着脸离开了巡捕房,他的对手比他想象的不要脸多了。
一路冲回到家里,王玉堂一口气拨打了许多电话,结果一个小时之内,杨团长可就浩浩荡荡的抵达了叠翠苑。
用浩浩荡荡这个词儿,绝对不夸张。
因为杨团长不但自己来了,还故意带来了一个排的士兵,就那么站在叠翠苑的大门口,站给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子看。
这也算是王玉堂利用了对方一把,虽说南京政府羸弱不堪,面对租界各国完全强硬不起来。
但是让冯德曼之流误会,认为王玉堂已经和南京方面搭上了线,肯定还是比较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