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我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可会硌得慌?”她手一松,慌忙问道。
“不会,跟原来一样的舒服。”我又抱过她,笑了起来。
“走吧,入府再叙。”良久,胡静燃笑着松开,拉着我迈脚跟在队旁。
“你来此可是要参军?”她不解地侧头问道。
“不,我只是呆上几日。”我垂眸看向那相握的手掌。
这是除了宁折双以外,第二个人这样拉着我。
“那个宁折双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胡静燃看着她瞬间黯然的神情,心中一动,已是知上了一二。
以前在人间时,他们便是如连体婴儿般亲密不可分,现如今,他又怎会放心她在乱世中穿行?
“他去西部运粮了。”我笑着抬首看向她。
“微笙姐,你,喜欢他?”胡静燃微微皱眉,不由停了脚步。
“嗯?”我一惊,扬手抚了抚脸颊,“原来是这般明显吗?”
或是出了丹穴山便肆无忌惮起来了吧。
“可,你们不是。。。”她的眸子睁得极大。
“我们只是青梅竹马,未有半分血缘关系。”我笑着拍了拍她翘起的肩膀。
“原是这般。”胡静燃舒下一口气,又拉着她向前走去,“你来此处,他可知晓?”
我瞧了瞧这庞大的府宅,轻轻摇头:“我过些日子,便回去。”
她别起宁微笙耳旁的碎发,笑道:“那便欢愉一些。”
万筱按剑走了过来,俯身抱拳道:“副将,宁姑娘,黎将军寻你们去大厅参宴。”
胡静燃转头看向前方正毫不紊乱地安顿士兵的男子,微微颌首。
“静燃委实厉害,短短时日,便已到了副将之位。”我看了看身侧的人群,笑道。
这天军的等级分外严苛,待女仙又分外苛刻,她仅仅几十年便可与黎叶单只差一个等级。
其中的艰辛怕是只有她自己知晓。
确是苦了她。
“将士们,路途艰难,着实辛苦,此杯便容我敬向你们!”黎叶单起身离坐,举杯环向一周,仰头而尽。
“好!”
“将军好酒量!”
落座的几个督统和副将,纷纷仰着脖子拍手大笑。
我坐在静燃身旁,亮着眸子看向他们。
此种情景,我还从未见过。
分炙痛饮,觥筹交错,豪言壮语,一片喧闹。
将士间的豪放,确是壮观,确是痛快。
我看向一旁举酒豪饮的胡静燃,不由吓得一惊。
原来那恬静的女子呢?
“微笙姐,你怎的不喝?”她笑着为我倒上一杯,“你这模样,像极了刚刚到军队的我。”
“也是这般呆愣吗?”我低首看着那澄清的酒液,又想起了宁折双那似笑非笑的脸。
我听着满屋酒器相撞的声音,不禁心头涌入一种莫名的豪情,端起酒碗便喝了一大口。
好辣。
我仰头止泪,却又不知为何地觉得自己分外好笑。
“怎的这般狼狈?”
好熟悉的话。
我呆着眸子看向一侧,是静燃正抹去我滑落的泪水。
“这酒,太烈了些。”我胸腔一痛,牵着唇角笑道。
“军中的酒,不求醇香,只求烧心。”胡静燃提起酒壶,又倒满一碗,仰头饮尽,“这样,才可解愁意。”
我一怔,随着她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
不可再喝了。
没了他护我,一碗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