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该得的许诺也拿到了,如今听袁绍有送客之意,那人便不再叨扰起身离去。
那人走后,帘幕后却是走出二人。
一个瘦削文弱,一个威武雄壮。
此二人自是袁绍如今心腹中的心腹:许攸、淳于琼。
许攸这边捻须沉思的时候,那边淳于琼却是先开了口。
“本初,我看那厮说的也不差,若是大将军那边有个三长两短,这军中唯你可得军心!如今那西大营却是严防死守不准人近前,你要不早些动手,怕是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袁绍闻言,眉头一皱,呵斥道:“仲简休要胡言,我可是那等……”
“嗨——又是这些!”
淳于琼见他又是犹豫,大叹过后,猛一跺脚,风风火火转身离去。
“子远看顾他些,莫让他再多饮。”
见老兄弟这样,袁绍也有些担忧,连忙嘱咐许攸。
谁知对方点点头,却没追去,反而轻声道:
“刚刚仲简所言,未尝没有道理……”
“……”
……
另一边,太傅府。
董卓的西凉军这般作为,军中如何反应暂且不说,士林之间自然早就义愤填膺。
西凉军每到一处都是滋扰地方,这他们早都清楚。
可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也懒得去管,凭白树敌。
这次不同,却是就发生在天子脚下,洛阳城中。
这一回,刀子的确没有砍到他们脑袋上。
却不知若是这批金银被这批蛮人花销光了,下次又会盯上谁人?
总之不会是去刮那些穷鬼地皮!
作为士林两大领袖,如今的杨家是能躲则躲,对这事除了口头谴责便没有半点反响。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到了当朝太傅袁隗的身上。
袁太傅此时倒是清闲。
毕竟主事的是袁绍,他老人家高居朝堂,并不知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那些人就是脑子再糊涂,也不敢到他这里撒泼打滚。
不过说归说,这事情不比之前何进之事是愿赌服输。
若是袁家捏着鼻子认下,那今后在这朝堂之上,可就不好再摆什么士族领袖的架子了。
“士纪,衙门那边如何?”
下差之后惯例的叔侄碰头,气氛却是异常严肃。
“手下做事的有些微词,不过无伤大雅。本初那边我已遣人说了,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只静观其变。”
“哼!平日里做事不甚得力,有点小事便怨天尤人。这班人,也合该敲打敲打他们。”
袁隗鼻子里一声冷哼,显然对这些人的表现十分不满。
“至于那董卓,如今这遭动作一处,便可确认是那小儿推出来的挡箭牌。何进卧床、不在朝堂之内。他宁可将这潭水搅浑,让我等与那人去撕咬,不用时便弃了,受伤的也只是我等……”
“倒是好手段。”
说到这,袁隗捋了捋胡须:
“此事不宜过激,又不能放任不理,士纪心中可有成算?”
袁基端坐对面,却是笑笑,似并没放在心上。
“叔父放心,这事便交给侄儿去办。”
“朝廷既管不了乱兵扰民,那就更管不了人有三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