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缺说:“师傅她教我练剑、书法还有观星,别的什么都没教。”
按照晏清那清冷的性子,这也确实正常。
“可是晏大人不是给你说过话本吗。”初五挑了挑眉毛,“里头难道没有痴男怨女的情节吗?”
林有缺回忆着师傅说的故事:“师傅说的故事里有行侠仗义,有山河百景,有人间至味,至于你说的这些一点都没有。”
初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男人到了年纪自然会懂。等到此间事了,我亲自带你去喝花酒,保证你满意。”
“什么是花酒?师傅不喜欢酒,我倒是泡过花茶。”
“嘿嘿,此酒非彼酒,我带你去就好了,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
林有缺虽然觉得这个大叔表情怪怪的,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那就谢过您了。”
初五笑道:“你叫我初五叔就好了。”
在利诱完林有缺之后,初五也转入正题:“小缺你打算怎么找到那头旱魃?”
林有缺说:“如果那头旱魃真的是导致青州大旱的罪魁祸首,那它就已经沾染上了天大的因果。师傅教过我观星术,我可以透过星辰找到它所在。”
初五皱眉:“司天监的人也在通过观星望气之术日夜搜寻,可有人暗中阻挠,这才至今无果。”
林有缺屈指敲了敲剑鞘:“方士为窥探天机而身陷天机,去探查因果反而容易被因果纠缠,所以会被人施加手段。他们未必查不出来,只不过不愿担着伤天和损寿元的风险找出来而已。”
“可我不同,我是剑修,这些因果斩断便是。”他理所当然地说,“那些障眼法对我来说没用,只要我想找到它,我就一定能找到它。”
初五问:“那大概要多久?”
林有缺说:“离它越近就越好推测,到了青州境内,半月之内我必然能推断出它的位置。”
初五感叹道:“不愧是晏大人的徒弟,这份本领足够让司天监那些人瞠目结舌了。”
“说起来,我很想知道晏大人这些年过得如何。”初五脑海中又闪过晏清孤高的身影,“当年她突然就没了音讯,朝廷内外也讳莫如深,我一直想探寻其中缘由。”
林有缺说:“既然如此,你直接问师傅不就好了。”
初五苦笑道:“刚刚我若说错了话,恐怕现在已经丧命了。”
林有缺皱眉:“师傅对你的态度是有些奇怪,她平日明明都很温柔的。难道是因为初五叔你长得太丑了?”
初五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比不得眼前少年丰神如玉,但怎么也当得一个相貌英武,和丑字怎么也沾不上边。但想了想林有缺到现在见过的人也只有三个,自己确实是最丑的,只能悻悻道:“等你见过更多的人,就能知道你初五叔是多英武不凡了。”
“还有比你更丑的人?”
初五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行了,别打岔了,能和我说说晏大人这些年过得如何吗?”
林有缺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还小的时候她就整天照顾我,然后教我修行的事。我大了些嫌她做饭太难吃,就变成我照顾她了。在那之后她就越发懒散了,每天吃一点东西就在躺椅上看星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也不知什么时候醒来。”
“至于你想知道的突然离开镇妖司的缘由,”林有缺说,“这我也不知道。”
初五像是不甘,却又释然道:“晏大人是包括我在内镇妖司无数人的信仰,很多人不能接受她的离去。我在成为狼主之后依旧无法触及当年她离开的真相,恐怕都是些龌龊的事情。她能这样闲散地生活,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
外头狼首马身鸟翅的神兽一声长嚎,缓缓落到了地上,不过一阵闲谈的功夫,竟然已经跨越了数万里的距离,从章尾山来到了青州。
初五起身:“外头拉车的是我的坐骑追月,奔行千里不过盏茶的功夫,是镇妖司排第三的妖兽。之前朝廷就已向青州发了我不日要来的通告,加上追月亲临,这会儿青州镇妖司的众人应该已经在外头等着我们了。咱们出去吧。”
“嗯。”林有缺正要跟出去,初五回头朝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去的时候好好看看,不是所有人都长得像你和晏大人那样的,我怎么可能算丑!”
林有缺感觉有趣,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