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急了,都呼啦的上去把他围在了中间。
“想打人是吧!”老赵一指大家,怒目圆睁。
“把辛苦钱给我们,不然我们会闹事的!”钱老大语气坚定,话里有些警告的意思。
“丫的,敢在这里撒野,看不把你们的狗腿打断!”一声怒喝传来,只见“狗熊”小赵子带着十几个人,手持十字镐和铁锹,气势汹汹地从楼房里冲出,朝我们飞扑而来。
我们赶紧抓起地上的工具,准备迎战。大家都知道退缩也要挨打。
老赵急忙跳到两军的阵前,像个勇士似的双臂一撑,大声喊道:“不许动手,谁要打架我就叫警察把他抓起来。”
然后他对着钱老大,涨红着脸说:“你们不想干是吧,把名单写上来。明天上午八点到办公室来拿钱,拿钱后立马滚蛋!”
我们七个人背着棉被,手里提着大小的包裹,列车员验过票后,蹬上了唐山开往邯郸的列车。
车厢里的旅客很少,只是两头门口处的座位上坐有一些人。
里面很是干净亮敞,一尘不染,座椅上的毛巾都洁白无瑕。
我们远离着别的人,在车厢的中间坐了下来。
五牛子把包裹在行李架上放好后,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对我们说:“这车厢太干净了。你们看那些人都穿的鲜光漂亮,我们这一身简直是要饭的!”
“本来就是要饭的,你以为你是高级干部、大老板!”钱老大呛白他。
我们笑了,但没有发出大声。我强烈地感觉出了大家的那颗压抑之心。
列车行进了一段路程,五牛子连打了几个呵欠,就掏出了衣兜里那便宜的香烟。
“这趟车里不许抽烟的。”钱老大环顾着,小声对五牛子说。
“管他妈的,烟瘾来了老子啥都不顾了。”五牛子说完,“呲”的划亮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
他吞云吐雾,快速地抽完了,把烟头朝小茶桌下面的垃圾桶里一丢。
少顷,一股浓烟从小茶桌下面袅袅升起来。
“唉啊,失火了。”武娃儿惊呼着跳将起来。
“不好!”五牛子赶紧的把手伸进垃圾桶拨拉着,想把燃着的火苗弄熄。
“哎哟,哎哟。”他叫唤着抽回手,不住的甩动着。
他的手被烤稀了的塑料袋烫了好几个大水泡。
垃圾桶里的烟子反而更加浓了,这还了得,我慌忙拿起茶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哗啦啦”的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面。
出了邯郸火车站,钱老大带着我们,在汽车站坐上开往矿区的中巴车。
下了中巴车,眼前呈现出一片,我完全陌生而新奇的环境。
放眼望去,到处都矗立着高高的矿井架子。旁边的煤堆就像是一座座乌漆漆的山丘。
环顾之处都是一片的煤炭灰。那些矿上的工人,头上都戴着顶乌漆漆的矿灯帽,脸被煤炭染的花花的,只露着忽闪忽闪的两只眼睛,活像戏台上唱戏的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