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思索了一阵,回头看了宝儿一眼:“从孔庙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奇怪起来了。”
“孔庙?那不是读书人去祭拜的地方么?”
袁海点点头:“我这个儿子,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但是对于读书和考取功名之事却十分上心……他是这个元央城中唯一的解元呢。”
“哦!不错嘛!”
袁海笑了笑,洋溢之情难以言表,“魏仙人你也知道,一个家族中出那么一个解元也不容易。老朽家族三代经商,钱财是积累了不少,但是没一个做官的。这不!刚好孩子对读书十分上心,家中有钱,也就由着他来,考取了个解元,算是光宗耀祖了。”
魏羡点头称是,自古以来,士农工商阶层分化严重,大富之家能够出一个做官的,确实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而袁海的儿子宝儿看上去谦卑有礼,也不多话,与管家和仆人站在一起,真是没有富家公子哥的一点儿纨绔之姿,魏羡对宝儿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再一看,宝儿在明亮的大堂之中也与魏羡的目光对上,他微微低头抱手行礼,身上流露出来的那股书生之气,真是不像一个富二代。
……
最后魏羡与袁海寒暄几句就去了厢房休息。
连续几月的南北奔走让魏羡觉得身体十分疲惫,加上今天又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还有宽敞舒适的大床在等着自己,魏羡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梦乡。
可是刚在床上躺下不久,袁府之中就响起了一声诡异的笑声。
这阵阵笑声凄凌且破空,是一种狂妄且放肆的笑,魏羡翻身推门出去,顺着声音的开源去查看。
还未来到声音之处,就在中途遇上了袁海。
袁海面色愁容,看着魏羡不停的摇头。
“怎么了?袁老爷?”
袁海一声轻叹,带着魏羡朝着东侧走去。
东侧的房屋是主家的,而这阵阵笑声就是从其中一间传来,直到魏羡看清,发现这间房屋门上扣着重锁,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持着绳索与木棍站在门外。
从两个家丁的表情来看,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声音是从宝儿的房间发出来的……他只要一到晚上就大笑不止,一开始五天一次,到后来三天一次,而这个月以来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狂笑,一直到天亮才作罢……我担心他乱跑吓到别人,所以安排两个人守着他。”
听袁海说完,在洁白的月光映照下,魏羡发现袁海头上的白发又深了一些。
“开门,我看看。”
“可是……”
“袁老爷,没事的,有我在。”
袁海点头,吩咐两个家丁将门上扣着的重锁解开。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魏羡三两步跳了进去,就着屋内的光亮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那个彬彬有礼,看上去谦卑的宝儿容貌大变,他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双眼瞪的老大,不知道目光聚集在什么地方。房屋内的所有陈设和家具被推翻移动,他的衣服也扯烂了一些,口水不停的流下来。
他的笑容狰狞可怖,自顾自的说着:“我中了,我中状元了,哈哈……哈哈哈。”
宝儿似乎没有发现魏羡站在一旁,好像他根本不在意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继续大笑。
笑了几声之后,他又停下,双眉倒竖,皱成八字,嘴巴也用力的努起来,音调降低了不少,嗫嚅的说:“完蛋了,完蛋了……要来抓我了,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啊。”
袁海不忍去看,他用力揪着自己心口的衣服将脸别朝一边,咳咳咳的抽泣起来。
魏羡叹气一身,一个手刀打在宝儿后颈处,他才晕倒安静的睡去。
“看样子这个孔庙真有什么奇异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