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拄着拐杖，来到赵境面前。

“境子，振作一点，燕儿还需要你。”

赵境没有回复，只是无神地看着老爷子擦了擦眼角的浊泪，拉着老伴离开了。

“我只是一个没地位的童养婿，她真的需要我吗？不然，为什么缘缘的病情会瞒着我这个父亲这么久。”

赵境看了一眼赵飞燕，眼皮垂了下去。

……

特号病房里，脸色苍白的赵缘，她平躺在病床上，鼻子上还连着两根管子，安然地睡着。

赵境握住她的小手，认真地看着小姑娘俏丽的脸蛋，想要把她每一个模样印在脑海里。

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赵境才25岁呀，这就黑发人送黑发人了吗？

不知不觉，赵境忍了很久，泪腺的终于如同开闸的洪流，打湿了赵缘的小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正沉浸在悲伤中，一只小小的手爬上了赵境的头顶。

“爸爸加油，不哭！”还是那样软糯的声音，只是有些虚弱。

赵境猛地抬头，看见赵缘正用另一只手，摸着他的额头，顿时破涕为笑。

“好，爸爸不哭。”

赵境也爬到床上，躺在赵缘身边，父女俩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情。

枕着爸爸手臂的赵缘，伸出手指头对着眼前的空气点来点去，那个冰冷的声音不断出现在自己耳边，她依旧玩得不亦乐乎。

从前她对爸爸没什么概念，也不亲近，但现在，她很享受这种有爸爸陪伴的感觉，也不害怕那些凉凉的人了。

“这是红色的！”

“这是绿色的！”

“红色的，一直闪闪。”

“它还会说话，很有趣的！”

“妈妈都不信，我真的能看见那些凉凉的人，他们老是欺负缘缘！”

赵境其实也不信的，他什么都看不见。但看着小姑娘满脸的兴奋，他也就没有戳穿，还顺着她的话道。

“那缘缘现在能看见那些凉凉的人吗？”

赵缘的心理，可能也有些问题。只是赵境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让女儿开心。

“这里没有，缘缘看不见。”

“但缘缘知道啊！”

“一大群，有好多呢！”

“整个医院都有。”

赵缘开心地说。

“不怕，要是那些凉凉的人再欺负缘缘，爸爸保护你好不好？”赵境摸了一把她的鼻子，笑道。

“好，爸爸保护缘缘！”赵缘挥着小拳头，一脸激动。

拿着水壶的赵飞燕，靠在门外，听着房里传出的欢声笑语，满面泪花。

两人说说笑笑，赵缘似乎说得累了，她正想闭上眼睡觉。

突然，她睁开眼睛，眼里冒出一阵奇异的光芒。

她点开那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屏幕，按下一个有点像一个包裹的标识按键。

这个东西从小就跟着她，虽然以她的智力水平，还搞不懂那是些什么，但是，她玩多了，也会一些基本操作。

赵缘记得，这个包裹标识里，有一本漂亮的书本。

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有一本书。

赵缘点了点那本书，书本消散，化作光点消失在屏幕上，然后凝聚在她指尖。

赵境看不见那个屏幕，只看得见小姑娘挥着手指点来点去，据赵缘所描述，那是一个类似电脑屏幕的东西，很有趣。

然后看着看着，赵境就发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赵缘的指尖，亮起了一个光点，金色的光点。

赵境正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个金色光点就在赵缘惊讶的目光中，进入了他的眉心。

瞬间，赵境脑子里传来一阵刺痛。

痛感很快过去，赵境再睁开眼的时候，懵了！

他发现，他脑子里多了一本书的记忆。他看见，赵缘的眼前，真的有一张投映的屏幕。他能感觉到，这个医院里，真的到处都是一些阴凉的人影……

然后赵境背后汗毛竖起，脸色惊恐万分，完全是正常人碰见了灵异事件的反应。

看见爸爸没了动静，赵缘推了他，唤了声：“爸爸！”

赵境清醒过来，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这真的不是梦！

他指着赵缘身前的屏幕，问：“缘缘，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小姑娘双眼放光，拍着手掌道：“是啊是啊！爸爸也看见了吗？”

赵境表情怪异，揉着眉心，勉强点了点头。

天呐！这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