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牛常年在山上打猎,自然知道虎跃涧,那是穿过钓鱼山往北去的必经之路。
“草民知道,知道,”赵二牛呆呆的点了点头。
“起来,带我们过去!”宁武声音冰冷,传入耳中好似带着杀意。
“军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赵二牛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可听城里说书的讲过故事,但凡是给这些官军带路的,不论事情做得好与坏,完事之后杀人灭口是必然的结果。
赵二牛不知道眼前的兵卒是官军还是献贼,但是归根结底,对于百姓来说,没有区别。
“这是十两金子,”宁武一挥手,一锭金灿灿的元宝落在赵二牛眼前:“拿着吧,带我们过去,只要事情办成了,就放你回去。”
看着赵二牛依旧抖似筛糠的样子,宁武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温和些:“我们是官军,不是盗匪,贼寇。”
“官军?”天可怜见,赵二牛心里,官军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不过赵二牛也知道,自己如果拒绝的话,恐怕立刻身死当场,带他们去还有一条活路......
“草民,这就带老爷们去,”咬了咬牙,赵二牛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要带路,又低头看了看丢在地上的金子......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捡。
“拿着吧,”宁武好似看穿了赵二牛的心思。
“嘿嘿嘿,”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赵二牛珍而又重的将金子收了起来:“多谢老爷。”
“带路吧!”
回头望了望山下方向,村落已经隐约冒气炊烟,狠了狠心,赵二牛回过头,好似已经下定决心:“官爷,随小的来!”
言罢,赵二牛便一马当先,率领众人向着山林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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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始,顺庆府和重庆府之间二百余里之间,波谲云诡,暗流涌动。
六月六日,顺庆府外,隐约出现了小批量明军斥候,而重庆府也开始调兵遣将,孙可望的平东王府不断发出一条条调军的将领,而成都府发来的旨意,也在催促了孙可望前去救援顺庆府。
六月七日,石柱宣慰司大军出动,一路王命大纛开路,刘文炤总督大旗招展,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顺庆府,明廷志在必得。
六月八日凌晨,成都府的张献忠发出大西皇帝诏令:分出三路大军,东出与明军大战。
六月九日,重庆府,平东王府。
“王爷,这是皇上的第四封调令了,”作为孙可望心腹参谋,吴先生此刻也知道事态紧急:“必须做出决断了!”
短短半个月时间,张献忠连发四封调令,命孙可望率领大军前往顺庆府救援。
厅内,四位副将也在等待着孙可望做出最后的决断。
孙可望站在门庭前,好似在欣赏池塘中摇曳的荷花。
“传我军令,大军分四路,以正常行军速度北上前往顺庆府,前锋先行,骑兵紧随,中军在中,弓手步兵断后!”孙可望早就做出了决断,此刻将手令发给四位副将。
“末将遵命!!”四位副将互看一眼,皆是会意,分别领了军令退下召集各营集合。
不多时,厅中只剩下孙可望和其心腹参谋吴先生。
“大人已经决定投靠明廷?”吴先生想要最后再确认一番。
“大丈夫在世,总要建功立业,跟随义父,以吴先生的见识,想必能想到我最后的结局吧?”孙可望背着双手,依旧是静静站在那里,语气中带着一种别样的萧瑟。
毕竟,背叛这个词,并不容易背负。
“呵呵,”吴先生摇了摇头:“吾不是神仙,哪里能知晓后事如何,要紧的是现在,是到了正式决裂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