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我和你从认识到现在有7年了吧,我在你们家挂上号了吗?是不是你妈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心机婊,找你是图你们家产啊?!”
楚天一生气地说:“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胡说什么啊!我们就是光明正大谈项目,周琳就是对我的项目感兴趣而已,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任慧冷笑了一下,说:“是吗?她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你妈可是这么想的!
7年了,我一共去过你们家几回?你妈当我是什么人?你公司的打工仔吗?楚天一,我今天郑重地问你,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我是你什么人?
你有没有给我做承诺的打算?你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楚天一被任慧一连串的追问弄的莫名其妙。他没有撒谎,在健身房消耗了两个小时,又被朋友拉着去泳池里斗游泳,四种泳姿还要比速度,上岸后累的快虚脱了。
正想着回家睡觉,老妈一通连环夺命call追过来。电话上有任慧的未接,也有老妈的未接,楚天一想都没想就先给老妈打了回去。
老妈一张嘴就是:“儿子,你去哪了?你赶紧回来!你爸给你联系了一个投资人,特别靠谱!人家对你这个项目特别感兴趣,约了你爸现在见面。
你赶紧回家,你爸要带你去呢。”
楚天一对老妈给他找投资人这件事已经精神免疫了。
老妈不懂投资,不懂做生意,更不懂他现在从事的人工智能、虚拟人技术。但是她一厢情愿地认定,父母和家才是最能给楚天一帮助的主体。他们才是楚天一的甲方。
在接受了父母的启动资金之后,楚天一表示过要自己去开拓,不需要再和家里伸手,他理想的状态是,3-5年把公司做大,把父母投入的资金作为本金还回家,或者,参照入股模式,给股东分红。
他对顾海平说过:“我爸就是白手起家创业的,我也可以。他是创一代,我想做创二代。不是富二代。”
无奈顾海平并不这么想。儿子是她的骄傲,是她生活的重心。
正是因为自己老公就是白手起家,她陪着一路走来,知道这里所有的酸楚,所以她才不想让孩子再多吃一丁点苦。
若不是老公与儿子站在同一阵线,她根本不会同意让楚天一去创业。
如今家里挣下的资本足够他去开拓了,老公眼看就要退休,楚天一完全可以在家族企业里一展身手,而不是非要另外开辟一条全新的赛道,费劲巴力第去搞什么人工智能。
楚天一做的这些事情,她一窍不通,老公也不甚明白,出去和那些有钱的朋友谈,想给儿子拉个线,都不容易。
他们的圈子里,有做房地产的,有做基建的,有做零售的,有做医疗器械的,唯独没有做人工智能的。
一帮老朋友打高尔夫的时候还感慨,这世界变化实在太快,老家伙们快跟不上趟儿了。身边没有资源可以帮儿子,直接给他投资他又不要,顾海平这架僚机当的有点落寞。
周琳的父亲刚刚转行做投资不久,周琳自己也是学金融投资的。
回国前,已经在国外投行工作了一段时间。家族企业要转型,周琳必须要回来逐步接班。这个消息在顾海平的社交圈里刚一传开,她就兴奋地睡不着觉。
她和周琳并不熟悉,楚天一的爸和周琳的爸也不是什么多年好友,只是近几年因为生意上的交集才走到一起的。
但是周琳家世好,学历好,模样也可人,这就够了。
如果能谈来投资,楚天一就能登上更高的平台;如果不能,谈来个儿媳妇也是好的呀!两家强强联合,人财两得。
在顾海平的生日趴体上,两个不明就里的年轻人为了避免尴尬只好多聊了几句工作。
本来聊完就聊完了,周琳对人工智能产品和技术本身持观望状态,前一阵子区块链闹得沸沸扬扬,大多数跟风投资的企业多半留下了一地鸡毛。
周琳觉得自己对这个行业和技术还不懂,只是听楚天一描述的有几分兴趣。
但是顾海平对周琳有大兴趣啊!
生日宴之后,楚天一和周琳并没有联系,顾海平倒是三番五次嘘寒问暖。周琳在客气地应对顾海平的过程中,礼貌地表达了对楚天一和他事业的尊重。
得!顾海平迅速get到了这个点。
在顾海平的努力推动下,两家人终于在聊孩子事业、谈生意投资的主题下聚在了一起。
楚天一把自己的项目尽可能清晰地阐述了一遍。周琳的父亲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凭借着多年商贾经验,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周琳却和父亲持相左的态度。
这么多年,楚天一见的投资人数不胜数。
以他心高气傲的性格,本不想一次次逼着自己“出台”,为了钱去求人。可既然走上了创业这条路,又想早日撇开家里的福荫,就只得委屈自己。
这点心理建设,他还是能给自己做好的。
这一次,楚天一看出了老周总对项目的兴趣,也察言观色地看出了,周琳才是对这笔投资最终负责的决策人。
虽然两家是“世交”,可事关真金白银,什么关系都不是铁打的。
晚上9点多就已经说的差不多了,顾海平推波助澜,怂恿他们两个再深入聊一聊。楚天一也看出了周琳对他和他的虚拟人项目的犹疑态度,他便又将周琳约出来,单独聊了几个小时。
楚天一不知道任慧是如何知道周琳的。他只觉得,深更半夜,任慧这通嚷嚷莫名其妙且无理取闹。他不是不想给任慧承诺,只是,在自己的事业面前,感情的分量根本不值一提。
他要集中精力做大事。眼下,有什么比壮大公司发展、拓展事业更重要呢?
任慧是他的伴侣,无论在事业上还是生活上,都是。他觉得,这还用挂在嘴上说吗?还用天天写在脑门上吗?
7年了,以他楚天一的身家条件,他身边从没有过第二个女人,连眉来眼去都没有,这还不能说明问问题吗?这不就是给任慧最大的承诺了嘛!
两个人之间,这点默契都没有吗?!
可就在此时此刻,任慧挡在卧室的门前,不让楚天一去睡觉。
她告诉楚天一,就在今天下午,她在酒店偶遇了顾海平,听到了顾海平用蔑视的口吻评价自己,评价自己和楚天一的关系。
她还提到了周琳,认为那样的姑娘才是楚天一的佳配。
楚天一强忍着耐心听完了任慧的痛诉,任慧说到最后,已经哽咽了。这么多年来,楚天一很少见任慧哭过,他几乎不记得,上一次见她落泪是什么时候了。
对于女人哭,楚天一并不觉得心疼,反而,他觉得紧张、焦虑,还有点反感。
和任慧同居之前,和他最亲密的女性只有顾海平。顾海平对楚天一从来都是哄着、夸着,如果儿子做了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她也不会明说,而是一边笑着一边敷衍着就把事情拖过去。
对付男人,顾海平有一套独特的方法论。她深信以柔克刚、避开锋芒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对老公对儿子都如是。她认为,只有傻女人才会硬碰硬,直来直去。
楚天一一度以为,女人大多都是这个样子的。面对任慧的咄咄逼人和委屈的表述,他思忖了很久,对任慧说:“很晚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