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话,萧玦阴鸷的声音响起:“孤会将她杀死。”
夜俢染叹了一口气。
他语重心长道:“微臣觉得您大可用温柔的陷阱将县主引诱,俘虏,让她心甘情愿呆在您的身边,任由殿下您欺负。”
“那不是更妙。”
萧玦呼吸深重,像是有双无形的柔荑在他的胸口一勾一划,肆意撩拨着,在诱他失控。
他从喉咙里溢出一个滚烫的一个嗯字。
夜俢染几乎要感动得哭了。
不容易啊,总算让一生要强的殿下向衡阳县主低头了。
几个时辰后。
是夜。
弄玉苑的花窗敞开,清风徐来,撩动起绯色的帷幔。
宋媞媞刚刚沐浴完毕,三千黛丝随意倾洒,衣衫轻薄,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她素手拿着剪子,正欲剪灭烛火。
一转身,正见萧玦站立在窗前,红衣萧萧肃肃。
烛光忽明忽灭,他的眉眼如山,深深地望着宋媞媞,眸光深得噬人。
宋媞媞惊得手中的剪子掉落在地上,脚趾头微微蜷缩起来。
这个疯批又双叒闯入她的闺房做甚?
萧玦鼻间充斥着宋媞媞身上幽幽的扶桑花味,他眉头凛着,一步步朝着宋媞媞走去。
他的身量极高,笼罩着一大片深影。
宋媞媞害怕地往后退。
萧玦将她逼得退无可退,他薄唇沾染了淡淡的粉色,邪肆狂放。
周身带着逼仄的荷尔蒙。
他将宋媞媞逼得退无可退,蓦然,伸出棱骨分明的大手。
宋媞媞眼睫毛在轻轻颤抖,他这个疯批该不是又想掐住她的脖子?
出乎她的意料,萧玦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垂,哑着声音问道:“宋媞媞,疼么?”
宋媞媞一惊,她呆望着神色晦涩不明的萧玦。
怎生她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一丝示好的温柔?
萧玦丹凤眼眯起,他拿出一个碧绿色的药膏,指尖点了些许药膏,抚上宋媞媞的耳垂,在擦拭着。
药膏是清凉的,减缓了她伤口的灼热感,却在心口燃起更浓郁的火苗。
是萧玦疯了,还是她疯了?
萧玦垂着眼眸,神色专注地为她耳垂的伤口上药。
宋媞媞慢慢品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莫不是萧玦不舍得放弃她的心头血,在主动示好。
空气无端炙烫,烫得她的大脑晕晕沉沉的。她大脑一抽,颤着声音问道:“殿下,您这是认输了么?”
萧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骨相一绝,丹凤眼渐渐晕染着诡谲又阴鸷的飓风,明明灭灭。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嗯。”
哄骗她,诱她入温柔的陷阱。
……
夜深人静。
苍穹一片漆黑,唯有廖廖数颗星星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弄玉苑的门被轻轻推开,一缕诡异的迷香幽幽地传来,弥漫在空气中。
宋媞媞的睡颜香甜,肌肤香酥滑腻,仿若一朵芙蓉花,澄澈无辜,绯色动人。
她丝毫不知道危险在朝着她逼近。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无声地潜入了苑内,她借着暗淡的星光望了昏迷的宋媞媞一眼,目光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亮光。
她拿出一个刺满银针的木偶,塞进了宋媞媞床榻最角落的位置,若是不仔细找寻,根本发觉不了。
半晌,她又静悄悄地走出苑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夜更深了。
一个身穿着蓝色宫装的女子背对着宫女,她的声音阴毒,在深夜中显得格外瘆人:“木偶可是放入宋媞媞的弄玉苑?”
宫女低垂着脑袋,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她恭敬答道:“奴婢已按照主人的吩咐,将衡阳县主迷晕,再将木偶放入她的床榻。”
“奴婢此番行事格外小心,没有被人发现。”
宫装女子诡异一笑,让人毛骨悚然。
就算宋媞媞有再高明的手段,她的床榻下藏匿着诅咒皇上的厌胜之术,也无力回天。宋媞媞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