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越过窗棂淡淡地照进了屋内,洒在陆少白略显稚嫩的脸庞上,他猛然睁开了沉闭许久的双眼,额头上不知为何已是冷汗涔涔。这一觉想必是睡了好久,仿佛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此刻自己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陆少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方才注意到床榻边趴着的酣睡少女,少女修长的睫毛闪着晶莹的光泽,俏脸上竟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他略微艰难地从床榻上缓缓坐起,只觉得浑身如同散架一般,可谓是酸楚难忍。他心念一动,灵气灌入经脉之中,但灵气始一注入,各处经脉还是隐隐作痛,看来暂时还是无法彻底地炼气聚灵。
睡梦中的少女忽然嘤咛了一声,陆少白这才回过神来。他伸出双臂将陆红衣轻柔地抱至床榻之上,少女竟是毫无知觉依旧睡得香甜。
陆少白不由得咧嘴一笑,心底默默生出一抹暖意。从小到大,陆红衣始终如一地守护着他,总是像一抹骄阳给予他无尽的慰藉。
当然,他也将陆红衣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也是为何一向不争世事的他,当日会如此以命相博。他虽然惜命,但自知有比生命还珍贵的存在。
陆少白轻轻掩上门扉,在床榻之上躺了许久,身子当真是异常僵硬,也该舒缓下筋骨了。
他悄悄地行至连云山之巅,名为“临天“的巨石依旧静静地矗立着,传说立于此处即可一步登天,摘星揽月亦不是难事。这里是整个连云山距离天穹最近的地方,视野自然是极为开阔。
他坐在临天石上俯瞰着周遭连绵的山脉,还有那更远处的连云城,当真是壮阔无比而又蔚为壮观。这等风景他自是见识了无数次,还是难免壮怀激烈。人生而在世,自当要有所守护,这山这城便是他心中最难以割舍的牵挂。
“我一猜你就在这里,从小到大你就喜欢来这儿。”突来的声音将陆少白从思绪中唤回,他回头一望,只见陆红衣喘着粗气叉着腰,“每次都爬这么高,你也不嫌累,何况你现在还是带伤之身。“
“我现在已无大碍了,只是前些日子用力过猛而已。”陆少白纵身轻轻一跃,从临天石上倏地跳了下来。
“岂止是用力过猛,那天你独战天莽城二人的雄姿还历历在目呢。”话虽如此,陆红衣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半分赞许之意,反而似在苛责一般。
陆少白自然听出了陆红衣话中有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这次你整整昏迷了三日,你可知大家有多担心。”慕清宁语重心长地说道。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打不过我肯定立马就跑。”陆少白拍着胸口,一本正经地保证道。
“你只要不胡乱逞能就好,你若出了事,叫我如何是好。”陆红衣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了起来,“好了,我们回去吧,山顶风寒,你刚刚痊愈,还是小心些为好。”
陆少白嗯了一声,于是二人便一同下山而去。
他二人刚从山顶回来,远远便瞧见陆远行色匆匆地迎了过来,“公子、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远伯,发生了何事?”慕清宁与陆少白见状异口同声地问道。
“天莽城伙同云熙城、风罗城、雷南城撕毁了通玄草的买卖契约,大批新近采摘的通玄草无处可销,这等于是掐断了连云城的命脉啊。”陆远神情忿然地说道。
“没想到天莽城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陆少白神色一滞,“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尽快处置这些通玄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