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只有微弱的电流声…
关山犹豫着,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没有任何声响供他分析和预判,短暂几秒之后,他有些迟疑地应了一声,
“喂?”
电话就此挂断,尼克拉则扭身,焦急地四下张望,“我们必须离开了。”
关山来不及细想,两人快速从灌木丛里跑出来,朝汽车停放的空地冲去。
他们跌跌撞撞地快步跑下斜坡,好几次差点绊倒。
在尼克拉手中紧紧握着汽车钥匙。
他手一拉开车门就侧身坐到驾驶位,关山则快速跳进后排坐到萨拉的身旁。
关山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尼克拉就已经启动了汽车。
车飞快地在空地上转了个弯,扬起一阵尘土。他几乎顾不上打开车前大灯,车便沿着小道开过去,在桥上颠簸了几下。
“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拿上了吗?
“你是说那一袋钱?”
“还有…武器,我们的…?”
关山的嗓门很大,足以压倒他内心那种种慌乱的声音。
“我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东西能落下。”尼克拉说话的同时,汽车正在缓缓加速。
“这么说我们已经躲过此劫。”关山说。
“未必…”尼克拉扬手指了指他前面的黑暗之处,警笛的啸叫声越来越大了。
他放慢车速,关掉了近光灯。
“你这是…?”关山疑惑不解地着着尼克拉的后脑勺。
“我又想起我年轻的时候。”尼克拉转弯开上另一处房屋前面的小道,这儿离仍在着火的小木屋已经拉开有一公里的距离。
火苗蹿得很高,离得这么远仍可以看得见。尼克拉把车藏在树丛中,关掉引擎,透过黑暗重重的树林朝路上看去。
两辆消防车和几辆警车的前照灯及闪烁着的朝着那里过去,警笛仍啸叫着。
“这又像是上次一样。”尼克拉说。
他重新启动汽车,把车倒回到公路上,只有在他认为必要的时候才打开前照灯。
又有两次,他们不得不拐上小道停下来,以免被经过的救护车辆看见。
第二次躲避的时候,关山和尼克拉停了很长时间,这一次他们下车脱掉了伪装服。
关山帮助萨拉将伪装服脱下来的时候,她缩了缩身子。
他们用衣服里衬擦掉脸上的伪装油脂,然后把伪装服盖在汽车后部的那些武器上,最后又用一条车用毛毯把所有的东西都盖住。
这样他们经过圣何塞或回卡梅尔的路上,即使警车赶上来或是和他们并排行驶,他们也不会感到心慌。
关山抚摩着萨拉的头。
“还好吗?”
“除了嗓子快要冒烟…”
“我们会尽快弄些水来。现在让我看看拉出来的缝线…
还在流血,好在只有一点点。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好的。”
“拉出来的缝线会让伤疤变得更难看。”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那样。”
“现在我们有相匹配的特征了。”
关山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萨拉虽然疼得厉害,仍尽力笑了笑。
“就像你给我看过你的那些枪伤疤痕,”萨拉说,“但我的会更大。”
“我们不一样。”关山说。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尼克拉从萨利纳斯附近的公路上,转弯开上67号州际公路,很快他的那幢房子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此时已将近三点半钟了,深夜的街上杳无人迹。
尼克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关山,“天亮后我会开车找个僻静的地方去烧掉那些武器、那几件伪装服,还有其它我们剩余的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东西。”
关山有些疲惫地摊开手,“那只远程步枪,它是安全的,我们压根就没有使用过它。把弓箭也一并拿上,尼克拉。”
“还有一半的钱。”萨拉插了一句。
“不,除了钱。”尼克拉没有半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