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董卓帐下文士不过寥寥,真正能倚重的,便只有他离他最近的女婿军师李儒了。
大帐之中,郭汜大声叫嚣道:“我说带兵少了带兵少了,你们都不听我的,何进那老贼只叫我们带兵五千前来。五千兵马能作甚?主公,你让我回去再领些兵马来,我们……”说道此处,郭汜突然止住了话,不再言语下去。
因为董卓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看的他如坠冰窖。
等郭汜不再言语,董卓两只手揉搓在一起,看着李儒问道:“话说回来,何进召咱家前来,如今又叫咱们等在这里,球的,消遣咱们呢?”
李儒自然知道董卓想问的不止面上的话。
他心存偌大野心,如今距离雒阳一步之遥又不能有所寸进,心里自然痒的难受。
李儒没有搭话,反而转过身来看着众将反问一句:“敢问诸位,我们带多少兵前来有望高枕无忧?”
众人听闻此言,一时之间竟都不敢说话。
众将都知道,如今这天下明面上还是大汉的天下。真想带足兵马进京,那是带多少进京都不够的。带的兵马多了,反而还会引来诸镇兵将忌惮。到时候成了众矢之的……
见诸将不再说话,李儒回转过身看着董卓揖了一礼说道:“如今之势,并非是兵马众多便可就绝的,真正的阻碍其实并非兵员不多,余观阻碍仅有两处。”
董卓自然知道,李儒说的阻碍是指想实现自己的“理想”有两处阻碍,身体微微前倾认真的问道:“是哪两处?何解?又如何解决?”
李儒见董卓果然如此一问,心下微微得意,哼笑一声解释道:“其一是阉人。
阉人此时势衰,若能一举诛除,那么将再无人能把控宫中的思想。若宫中那几位势力减弱了,则我们的权势自然能够得到增强,如此也再不受牵制。其二……则是何进。”
李儒看了看诸将,见众人并未站起反驳,才继续道:“何进为大将军,掌天下兵权,叫我等来我等可以来。但若是办完了事叫我们走……我们也不能不走。若事后大将军叫我等回并州去,主公难道能不回?回去了又何以……维护汉室安宁?所以,何进……”说道此处,李儒不再多言,而是在脖子上一抹。
众人立时便明白了李儒的心思!大部分皆面色一变!
李儒好胆,居然连何进也想动手诛除。
李儒见众人变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对董卓道:“如此两处得以解决,则大事可成矣。”
董卓眼睛眯了眯,坐在上首一直面色如常。即便是李儒说要诛杀何进时也未展露过多震惊,此时沉声问道:“那么文优必然有计叫咱家解决何屠户喽?”
李儒摆了摆手道:“杀何进何以用我们之手?当用宦官之手也!”
董卓眉头微皱,满脸不解的问:“文优此话叫咱家有些糊涂了,咱们是来杀阉货的,他们怎的可能帮咱们杀何屠户?”
李儒微眯的眼中略有阴毒的眸光闪过
“他们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在为他们自己!其实这些阉宦心中巴不得立刻杀了大将军,只是如今碍于大将军身边重重保护没有的手的机会,所以他们才一直不肯动手。而且他们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大将军能够再优柔寡断一回兴许能放过他们。”
“依照大将军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放过他们!”
下手,李傕点了点头接话说道
“何进当然有可能放过他们!但何进如今已对这群常侍万分忌惮,即便是放过他们又怎么会留他们在宫中?诸常侍若离了宫又怎么过活?而且此次诸方兵马已经到了雒阳,若不除他们又怎么和我们以及天下人交代?此番种种叠加在一起,即便何进想放过他们,也无济于事!”
董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就是这么说的,若何屠户不杀这群阉货,球的,咱家第一个放他不过!”
李儒笑了笑
“所以,明白了这些,宦官们能如何作为?便只剩下一条道。”说道此处,李儒眼色一冷,继续道,“便是诛杀大将军!然后再掌控皇帝下诏命我们离开!如此方才有一线生机存在。”
董卓大概明白了李儒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文优的意思咱家明白了,咱们对付阉货之前先要搞死何屠户,是这么个理儿吧?”见李儒点了点头,董卓身体往后仰了仰,有些慵懒道,“所以现在咱们如何帮助阉货们搞死何屠户?”
李儒此时却摇了摇头道:“主公错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帮众常侍们。”
董卓又被他搞糊涂了,单手抚膝又是问道:“文优你又把咱说糊涂了,要让阉货杀何进,不帮阉货难道还要帮那何屠户去?”
李儒微微一笑道:“主公这次说对了,我们就是要帮何屠户!”
董卓眉毛一挑没有说话。
李儒继续道:“如今状况,我们当尽快发讨宦檄文一篇,只表达一个意思,便是宦官不死,我们不走。如此来,何进再无法糊弄我们,只能拿宦官之人头打发来此的各镇兵马。如此,则宦官再无退路。必寻求机会刺杀。若刺杀成功,我们则顺势杀进雒阳,若刺杀不成……”
李儒说到关键处竟不往下说,董卓急问一句:“那咱们又当怎的?”
“那我们当亲自诛杀大将军,再推到宦官的身上……然后,趁机进城!”
李儒话毕,大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董卓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而后,指着李儒笑骂道“咱家就说你们这帮子读书人没好东西吧,你们看看这些读书人,满肚子都是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