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像林云裳这种对于古人来说束手无策的人,常欢一次能打十个。
但是同样的,像常欢这种受潜意识影响太深的人,林云裳一次也能打十个。
因此在常欢将林云裳制服后,准备下杀手时,形势急转直下,她的手动不了了。
常欢心里一惊暗叫不好,正要收手,却为时已晚。
林云裳瞅准时机劈腕夺走了常欢手里的刀,而此时常欢还未回神,就被林云裳迎面一刀砍过来——
一时之间顾不得其他,她只得借势一滚,直直从房顶上滚了下去,待从地上爬起身站
后,她只觉腹上一阵温热,伸手一抹,低头一看,满手是血。
常欢抬起头,见林云裳又朝她冲了下来,心知此时若再恋战,林云裳是死不了,她必死无疑。
“他娘的不杀她,抓她总行了吧!”常欢愤恨地骂了一句。
这回竟奇迹般地没有再出现那句“使不得”的潜意识……
没有半分犹豫,常欢当即躲开林云裳这一击,用力一出掌将她劈晕了。
出了这种事,常欢也不好意思跟自家老爷子说她是被一个大家闺秀给打伤的。于是她只好偷偷摸摸地绕到了后门,抹黑进去后回到了自个儿屋里。
来不及点灯,也来不及处理伤口,常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案桌前,抓过傅原以前用的纸和笔,借着月光草草地写了几行字后,撕下来卷成卷儿绑在信鸽的腿上,将信鸽放了出去。
皇上陷害傅原就在这么几天,她只希望自己养的这只信鸽争点儿气。
倚着窗棱,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月亮,墨蓝的天空云烟缥缈,月光洒下来带着些雾里看花的美感,连带着她门前那棵堪堪出墙的红杏此时也显得不那么放荡了。
常欢捂着肚子顺势坐在了窗边,一手支着下巴发呆地望着那棵红杏树——
“宋明远你都和我睡了你还装什么清高!”她一把撕烂了他面前的经书,眼睛赤红,“你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
她跪坐在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睁开眼睛,“你看着我!你喜欢我对不对?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你说啊!”
“你整天就知道念你的那些破经,你我夫妻一年多你有看过我几眼!”她终于忍不住靠在他怀里失声哭了起来,“你有看过我几眼……”
她哭着哭着,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再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外面已是黄昏,天的那边还是靛蓝,天的这边却是云霞天满。
她起身走到屋门前,被阳光耀得眯起了眼,外面的阳光金黄色暖融融的,照在地上闪闪发亮,照在他身上像是自天边霞光处坐莲而来的佛陀,但此时他似乎正拿着锄头忙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她缓步走过去,问道。
“种树。”宋明远回头,见她走过来,冲她微微一笑,眼中难得多了些俗人的情绪,“你说的对,你是我娘子,可我却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那你种树又是做什么?”
“你爱喝杏花酒,又喜食红杏,我便种了棵胭脂红杏。”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他原本清冷的笑容此时在黄昏的暖阳里也变得暖融融了,似深藏情愫,美好得让她险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