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什么水?”
意犹未尽的西猯族长没有摔碗,他抢过酒罐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大喝了一碗。
然后又喝了一碗。
干脆抱着罐子痛饮起来。
一口气喝光了半罐子,才心满意足地咧开嘴,狠狠地将碗摔在地上,“西猯部对天发誓,十年内,三族永不相攻!”
穷奇在介子的催促下,也在愣神中醒悟过来,啪地一声摔碎了手中的碗,“穷奇部对天发誓,十年内,三族永不相攻!”
协议已达成。
白岚了了一桩心事。
对于他这个现代人来说,发誓要是管用的话,那老天都不会打雷了。
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们质朴的脑子里无处不在的鬼神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违背誓言的话会遭来大灾祸,誓言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强约束。
十年,就算是惠只从白岚身上学会了一两招的功夫,也足够将这两个不安分的邻居制服地妥妥帖帖。
“开宴!”
桌子椅子摆了上来,盘子碟子也端了上来,上好的牛肉被摆上了案桌,酒水和油碟也在一边伺候着。
在酒食之中,野人们放弃了一切仇恨,开怀痛饮。
而在另一边,小人儿在睡梦中被一声开天辟地的轰鸣惊醒,大地摇晃,河水倒流,在家乡的方向,巨大的浓烟伴随着火光冲天而起。
“完了!”
他挣扎起身,目瞪口呆,太迟了,一切都太晚了。
狭窄的天拓海峡那些露出水面的礁石全部沉没到了海里,原本风平浪静的海湾变得浑浊不堪,波涛汹涌。
几十丈宽的海峡因为地震的缘故变成了几百丈宽。
这个宽度就算是他全盛时期都游不过去,更别说拖着一条受伤严重的烂腿了。
小人儿无助地跪倒在礁石边上,他知道,他这辈子,是回不了他的家乡了。
白岚接了一下从虎皮上流下来的雨水,尝了一口,从树梢中留下的间隙往上看,乌云仍旧在聚集,雨水依旧在下,这些下下来的雨,没有刚开始那么酸了。
远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宴会之后,部落正在紧锣密鼓地为远行的物质准备着。
趁着这个间隙,白岚骑着牛牛,冒着大雨,再次来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出生点。
无花果树已经被移除了,它被栽在白岚屋子的院子里,本来快要好转的树,在硫酸雨的攻击下,落光了全部的叶子,怕是熬不过一个寒暑了。
他伸出手,看着落下的雨水在手心聚集,有些多愁善感。
“我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
“白岚部要走了!离开这个只有野兽,无尽的灾害和看不到希望的地方”
“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野人都说我狂妄,只有我知道我是多么的弱小不值一提”
他似乎流泪了,雨水带走了他的眼泪,悄无声息。
他擦去了眼泪,“我以前不相信誓言,可是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今天,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初位置,我向天空和大地、闪电和惊雷、火焰与雨水发誓,我会拼尽一切带领我的部族走出野蛮,创建文明,生生不息!”
“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挡一个文明蓬勃向上的劲头,你也不行!”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