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黑冰之台,少年柳客(2 / 2)大周的后裔首页

至此,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神秘组织黑冰台,于天宏9年悄然诞生。

以身为冰,藏于黑夜,不为寒冬长存,愿为春至消融。

天宏18年,大周,京都城,徐府,花园,致远亭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大周皇城,京都城,镇北军参将徐至年的府上,小院、明月、晚风,一同围绕着一大一小两位少年郎。

一位体态浑圆,身着赤色锦袍,眉目间尽是少年奔放,双眼似是迷离状望着天上明月,双手捧月向天抬升,轻轻呢喃着诗句,仿佛已经陶醉在诗词的世界。然而他双眼中是不是闪过的精光以及隐秘的侧看却已经暴露在了另一位少年郎的眼中。

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郎,长发略显松散的绑披在身后,眼似水波横,眉似峰峦聚,面容隽美,体态修长,初看竟难分雌雄,然眉间英气与喉上突结又可见其真身。与赤服少年不同,白袍少年年纪略大,手持书卷,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宛如天上谪仙人,折酒落凡尘,恰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徐人楚望着正在装模作样吟诗做态的弟弟,轻叹一声,却又笑笑,“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继续读书了。”说罢便把手上的书卷合上,“诗吟的不错,倒也符合意境,不过你真的懂这诗?”

赤服少年灿然笑笑,“自然是懂得,若不然哥哥定然要罚我抄诗啦。”

“你呀。”徐人楚望着眼前的少年郎,眼中无奈与疼爱交织在一起,毕竟是小了自己十岁的弟弟,虽说自己与他是异父异母,但自从他10岁随梅姨娘入了徐府,如今已有6年时光,自己早就已经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了,对于弟弟偶尔的调皮顽劣与古灵精怪倒也多了几分喜爱和了解。

“说吧,是哪家姑娘?”赤服少年羞涩一笑,“自然时清乐坊的恋珠儿姑娘啦,哥哥您一向足智多谋,可一定要帮弟弟抱得”

“若我不能,你当如何?”徐人楚打断了少年的畅想,笑盈盈地问,赤服少年似乎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侧头深思“那只能说我与珠儿小姐有缘无分”“嘭!”赤服少年话还没说完,便被吓的原地跪下,脸上再也不见少年奔放与羞涩,只剩煞白的面庞与惶恐的颤抖。

徐人楚将手中的书狠狠砸在了石桌上,笑盈盈的脸早已阴云密布,“这就是你大闹清乐坊的理由,就为了跟一个歌女私奔?你差点烧了一条街!”

徐人楚咬牙切齿地说到,左手颤抖地指着赤服少年“点火烧房,引人注意,你好带着恋珠儿假死私奔?幼稚!天真!你的这些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哥哥,我是认真的。”“给我闭嘴!”徐人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螺儿,你今年16岁,论才学,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敢说能胜于你,论武艺就更不用说了。”

螺儿是柳客的小名,只因柳客自幼体态浑圆,有喜欢红衣锦袍,远看就像一只煮熟的海螺,当然,外人最多也只敢尊上一声螺哥,能叫螺儿的不外乎自家几人。

徐人楚惨然一笑“我这身体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把毕生的愿景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也没让我失望,科考一途过了乡试,得了秀才,只等着明年会试,过了这关便算是有了入仕的资格,可如今你竟为了一个歌女要自毁前程!”

“哥哥,我知道错了。”柳客颤颤巍巍的回答道,“不!你不知道!”徐人楚瞪着柳客,厉声说道“你错在哪?你错在如果我帮不了你,你便选择放弃!若是那恋珠儿不喜欢你便也罢了,若是她也钟情于你,你这便是弃她于险地而不顾,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一介歌女也配进我徐府。还算她有自知之明,最后竟然怕了。”徐人楚缓缓地说道“也算你聪明,手尾处理的干净,没人看见你点火,那恋珠儿为了牵连自己,也会做你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柳客刚想抬头解释什么,却突然听到徐人楚笑了出来,“呵呵呵呵,起来吧!”“您您不生我的气了?”此时的柳客也是摸不清头脑,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雷霆万钧,现在又夏日晴阳的。

“清乐坊也在这京畿之地经营许久,那恋珠儿可是成名多年,光是见面的茶水钱就不是你一个刚刚16岁成年的少年郎能承担的,又怎会自降身价来招惹你呢?真以为在人家看上你这身肉了?”

柳客望着自己这位残疾大哥微冷的目光,心中浪涛迭起,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思路。徐人楚单指敲了敲石桌,又指了指北方,最后指了指天空,柳客深思两息,突然全身僵硬,瞪大了眼睛,他深深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直冲大脑,徐爹爹此时正在北地轮守!

柳客十岁随母亲嫁进了徐府,虽是养子,但六年的时光早已让他把徐家爹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柳客本就天资不凡,机敏过人,所犯过错也不过是因为少年心性,如今经过自家大哥这么一点拨,如何还想不到个中深意。“哥哥的意思是,有人想让爹爹后院起火?”柳客骇然道,他刚刚想起前两天与发小庞子储闲聊时无意之中听到的一个消息,“皇子轮检!”

近些年,朔北强敌万努尔部落内部新旧两代纷争不断,大周边境多年安定,然而依朝廷惯例,仍然每三年一次派遣不低于从四品文官以监军官身抽查巡检,以防边军重地贪污伤军。

可偏偏今年领旨巡检的不是什么正经官身。冷光闪过徐人楚的双眼“若此时死一个不值一提的优伶,也算是一桩风流美谈啊。”柳客闻之色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残废大哥。

“你们几个公子哥儿昨日白天在清乐坊与一群游商胡人大打出手,晚上清乐坊后院就着了火,那几名醉宿在清乐坊的胡人差点被烧死,若不是恋珠儿证明你整夜都在她的花舫之上,你现在已经在刑部大牢候审了。这恋珠儿可是关键证人呀,若此时她死了”

若是平时,死一个艳名远播的优伶,最多不过是让些个浪荡子喊上几日天妒红颜,然后一些酸秀才写上几句酸诗,不过尔尔。可偏偏此时,牵扯上了世家公子争风吃醋,他还是其中关键人物。

若这时死了人,甭管是谁做的,关联人员一个都逃不掉,几日牢饭到还算不上什么,关键是自己还有这秀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