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寨子的龙凌带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可能最重要的就是那个灰色的布包了吧。
虽说龙老婆子为了龙凌今后的成长,将其赶了出去,可是,普天之下,哪有外婆不疼孙女儿的呢?虽是未曾回头再看上一眼,但到底心里还是担心的,淡声说:“罢了,房中我和你陆爷爷给你留了一个布包,拿着吧,今后,靠你自己了……”
布包里只有两本笔记和两个革囊。
一本封面上朱红色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蛊道真解,另一本的封面漆黑如墨,亦是朱红色字提在封面上,却只有一个字:《玄。
这两本笔记,外行人光看外表,很容易忽视,甚至觉得它一文不值,但在术道上,却是连看一眼都难求得……
《蛊道真解,“苗疆血影”龙梅龙老婆子养蛊数十余年所得巫蛊毒之术的心得体会,以及闯荡江湖之时所遇所历之奇闻异事,邪术旁门皆载于此。《玄,“鬼见愁”陆羽所知玄门秘法,道法符篆,甚至一些秘宗之妙诀等尽书于此。
这两本笔记,也是龙凌今后纵横术道的根基所在,“苗疆竹叶青”,术道新秀!如果将龙凌比作择人而噬的毒蛇“竹叶青”,那这两本笔记所起的作用,就如同毒液,为其根本。
至于那两个革囊,内中所装之物,自然也不能普通了,实为龙老婆子所养之“千蚁蛊”、“幻蝶蛊”的蛊母!
寻常的“千蚁蛊”、“幻蝶蛊”已是难以对付,更何况是龙梅这等蛊术大家培育出的蛊母?
龙凌被赶出来时,本是无处可去,最后还是陆羽冒着被骂的风险,将她悄悄拉到一边,轻声说:“小凌啊,我知道你难受,但你相信陆爷爷,你外婆这么做,肯定也有她的难处……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你呀,若是实在没有地方去,我有个不成器的徒儿叫周舟,在一条风水街上有间看事儿的店面叫‘青竹阁’,你去帮衬帮衬他倒也是好事。”
于是龙凌按照陆老爷子给的地址,寻到了那条风水街,街道上往来的人不少,而且令人惊?的是,这风水街上的店铺、摊位卖的无一不是术法需要用到的东西,符纸、朱砂、墨斗线等等,甚至连往来的行人身上也是与常人的气息不同,几乎都是修者。
“啧,相士,算师,道士居然都在这儿有坛囗,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本事了。”龙凌停在一处卖朱砂、符篆等物件的摊子前轻声说道。
那摊主是个年轻小伙儿,听到这话,不禁接话到:“能在这儿立足的,那自然都是真有本事的人。”
龙凌听到这话,看了看那摊子上的物品,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哦?这样啊,莫非你也是个有本事的?”
摊主被龙凌这一笑,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应到:“那、那是,这摊上卖的符篆可都是我自己画的。”
龙凌拈起一张符,“符头起笔就有问题,‘捆仙绳’的数目也不对,符胆也有偏差,这符就是张废纸,朱砂的品质倒是不错,才和师傅学了几个月的皮毛吧?就敢出来画符卖?看来你师傅把你教的也不怎么样。这样如何救得人?凭你那张嘴去忽悠鬼?”
那人听了这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你你,你等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甚至连摊子也没顾上收拾。
龙凌摇了摇头,再度向前走去,想寻找“青竹阁”在何处。
忽然听到背后想起一阵脚步声,“师傅,就是她,就是她骂的你!”
龙凌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摊主竟是追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子,不禁笑着拱手道:“五湖四海花齐放,哪树哪枝又飘香?”
那老头子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再也没有刚看到龙凌时的那种轻视之意,倒是拱手还了个礼道:“常在孤村里,心无争春意。阁下是?”“嫩芽初发。”
二人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让那年轻人愣住了,因为完全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感觉毫无关系。
因为二人用的是春典暗语,也就是所谓的“黑话”,龙凌问的意思是,术道门派路数颇多,你属于哪个?而老头子的回答意思是无门无派,自成一家,是个散修。嫩芽初发为苗,龙凌的意思是自己是苗疆之人。看似毫不相干的话,但是对话的双方却是已经将相互的身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是大山里的野丫头,怪不得这般口无遮拦,毫无教养敢辱骂老夫。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交代。”
龙凌愣了几秒,她是真没想到刚离开寨子就遇上了如此不讲理的人,而后冷声道:“呵,果然人老了脑袋也不怎么样了,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就如此喝问,术道上的前辈宿老若都是你这种人,那还真让人觉得可悲,和我要交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