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尽力关在牢房里的囚犯看不住,中了软筋散的闻衡看不住,前后不过一刻钟连个娃娃都看不住,好个尽力,好啊!”
即墨仁又转头幽幽得盯着家宰:“这就是你所谓的仅仅只是狱卒松懈,囚犯出逃,你现在和我说,是这样吗?”
想起之前家宰那副控制得住局面的嘴脸,他就想上去给他几十个大耳刮子,把他脸给打烂了。
家宰惶恐得跪倒在地:
“家主息怒,一切都是仆无能所致,仆无以为辩,纵然百死也不能赎仆之罪。
只望家主能给仆一队兵士,让仆去追闻衡,便是粉身碎骨仆也一定将八公子找回来。”
即墨仁闭上眼睛按压住自己的怒气,家宰如何无能,那也是他自己提拔起来的。
有什么过错都有他自己一份,他是自己的臣下,不是奴仆,能杀不能辱。
这有气不能出的感觉令他分外难受好似又回到了当初谨小慎微的日子。
但他还要用理智克制住自己:
“闻衡既然能逃出去又劫走八弟,定然已经解了软筋散武功尽复。
外面兵荒马乱就带一队人马,你不是去追人,是去送死,愚蠢至极。我要的是活着尽职的家宰,不是个错了一次就要死了尽忠的家宰。”
“起来吧,还要我扶你吗。”
即墨仁回过头,看着一直老神在在的两位供奉。
这两个人当初仗着地位尊崇,对自己这个不得宠的三公子可一直不阴不阳:“吴教头,常教头,你们觉得我猜得对吗?”
吴仇捻须笑道:“家主明睿,闻衡这个罪臣号称翡翠城第一高手,有几分夸大也有几分真材实料,只靠家宰大人带着一队兵士怕不是对手。”
“那依二位教头所见,现下还有谁可以替我从罪臣闻衡手里救回八弟。”即墨仁咬着牙加重个救字。
吴常两个教头自然听得出言外之意,常乐的面向和他名字整好相反,苦大仇深,说起话来也惜字如金:“我,吴仇。”
吴仇笑着补充道:“我二人承蒙先大夫赏识在翡翠城中教练军士,传授武艺,到如今二十年有余。
闻衡和我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身上大半武学都是从我和常教头身上学去的可以说有师徒之实,只要我们二人联手,擒下他易如反掌。”
这是大话,这里的所有人也都知道是大话,神刀在手也不一定就是刀中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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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常两位供奉在翡翠城教了二十几年武艺,岂有第二个闻衡这般高强的徒弟。
但人活在世上很多事,明知有生命危险,也不得不做。不但要做,还要摆出云淡风轻,信手拈来的轻松姿态去做。
“让两位教头和闻衡师徒相杀,有违人伦,我于心不忍啊。”
常乐面色更冷:“君,臣。”
吴仇收起笑容:“先大夫临终时亲口所述,我二人亲耳所闻。三公子即墨仁继上大夫之名爵。
八公子即墨丹完婚后立刻迁居去小宛城永不得回。
从这一刻开始家主就是我二人之君,君忧则臣劳,君辱则臣死,若有以臣背君者,天下唾之,人神厌之。
这世上除了天地,君臣就是最大的人伦,便是父子兄弟,道不同,亦可杀之,我二人绝不容私。”
即墨仁一揖到底:“如此,我的八弟就全拜托两位教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