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风雨如刀。
萧龙坐在密林深处的一棵巨树之下喘着粗气,在他的左小腿处钉着一支乌黑冰冷的短矛。此刻他背靠在巨树之上,在冰冷与痛苦的刺激下,他面色憔悴眼睛充血,整个人都在巨痛与疲惫之中挣扎着。他一手欲拔出刺在腿上的短矛,一手拿着一颗珠子在伤口周围滚动。但这支短矛就像是附骨之蛆一般,吸在了他的腿骨之上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三天来这支短矛时刻都在折磨着他,几乎要了他的命,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短矛,而是一支经过筑基境初级修士祭炼过的噬血矛,这种兵器一旦钉在人体之上,很难取出,它会像毒蛇一般源源不断的吞噬着伤者的精血,直到把人活活吸成一具枯尸为止。幸好他手里有这颗不知名的珠子,散发出阵阵清凉,可以让他的痛苦稍减一些。
这颗神奇的珠子是三天前,他在延龙宗圣堂大厅里面的一间暗阁里悄悄偷出来的。按理说他仅仅一个延龙宗里的杂役弟子是没有资格进去圣堂里面的,更没有能耐能够偷出深藏在暗阁之中的,这颗极少人才知道的神秘珠子。
然而世间的事都是无巧不巧,这话还得细细说起。萧龙今年十八岁,本来是一个孤儿。是十八年前延龙宗的上院长老,号称飘渺上人的薛无影带上延龙宗的山门的。这个飘渺上人倒是人如其名,整年的都不在宗门内,四处游历飘渺的很。甚至有时候数年都不回宗门一趟,真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这个人似乎是有些本身。据说就连延龙宗的当代宗主黄龙真人都忌惮他三分,称他一声师兄。
可飘渺上人为人处世似乎极不靠谱。他只把上在襁褓中的萧龙交待给了一名叫冯成老成的杂役弟子后,说了一句:“帮我照看好这个小孩儿。”就翩然离去,他这一去又是好几年再不见踪影。这下可苦了冯成,他每天一边干活,一边照顾幼小的萧龙。好在冯成为人勤谨厚道,再加上多数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飘渺上人带了的,所以很少有人难为冯成。
萧龙一开始并不叫萧龙,而是叫做冯龙。一来是因为他是冯成一手带大,二来他身处延龙宗,所以冯成一开始给他取名叫做冯龙。直到他十一岁那年,那个不太靠谱的飘渺上人薛无影终于回来了。萧龙正好在杂役院门口碰到了他。萧龙从小就从冯成的口中知道自己是被飘渺上人带到宗门的,所以这一次不期而遇让萧龙自然对他有一定的亲近感。他跪在地上给飘渺上人叩头道:
“弟子冯龙给师祖请安!”
这一下倒是把飘渺上人薛无影弄了个莫名其妙。但凡一般的给师长见礼都是唱个大诺即可,但是萧龙却直接跪地叩头,而且口称师祖。薛无影纳闷道:“我一生虽然游历无数,但是从来也没有收过一个弟子,更哪来的徒孙之说。”
他诧异的问道:“你是何人?”
萧龙道:“弟子便是十一年前师祖抱上山来的那个孤儿。”
飘渺上人略加思索:“十一年前孤儿”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小子原来是你?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哈,哎!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弟子冯龙。”
“你怎么能姓冯呢?记住你不姓冯,你应该姓萧,那你就叫萧龙吧,对,就叫萧龙。哈哈哈”
萧龙疑惑道:“师祖说我姓萧?”
“当然,当然。你本来就姓萧。”飘渺上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