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蜡烛点上,就出去吧,今晚不用你研墨。”陶墨道。
枝月把蜡烛点上,见陶墨已经拿了一本书出来读,不由道:“娘子太用功了,这些本就是男子才要看的书目,娘子白天看看就好,蜡烛下到底暗了些,小心伤眼睛。”
陶墨不置可否。她有上次买来的夜视能力,倒是没有什么伤不伤眼睛的,把蜡烛点上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此时听了枝月的话,也不作答:“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枝月却不愿走。
陶墨从书中抬起头来:“还有什么事?”
枝月踌躇了一阵,才终于下定决心道:“娘子……您今天在茶楼真的没有见到什么人吗?”
陶墨放下书,冷笑道:“你不会,留了人监视我吧。”她这话说得极慢,语调也异常平静,句尾的字说的如叹息一般几不可闻。
枝月却心惊肉跳,猛地跪下来,低头道:“娘子恕罪,婢子只是担心娘子。”
“哦?”陶墨笑起来,“担心我,所以监视我?”
“娘子恕罪,婢子绝对没有监视的意思!婢子只是担心您……”枝月连忙道。
陶墨也不想追究这件事,她一早在那里的屏风上布下了阻隔声音的结界,对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顶多知道李韫来找过她罢了。这件事的发挥空间很大,她也反过来利用了他们,最后达成了谁的目的还不知道能,她又有什么可追究的。
“起来吧。”陶墨道。
枝月不动,小心问道:“娘子今日,是见了文王殿下吗?”
陶墨看了她一眼,也不执着于叫她起来,只道:“是啊,所以让你的主子以后不要再跟我来往了。”
“娘子说笑了,”枝月勉强地笑道,“您同文王殿下见面,同与主子的关系有什么关系?您在主子心中这般重要,主子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疏远您?”
“你们已经可以猜测主子的想法了?”陶墨笑着问。
枝月本已抬起头来,听了这话,连忙又低下头,道:“婢子不敢。”
陶墨无心同她拉扯,收起笑意,疲惫道:“我也不同你打马虎眼,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跟单青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不要暗地里派人刺杀我就好,别的随意。”
[你这话很渣啊,陶墨。]二八道。
“……有吗?”陶墨在心里道。
其实她也觉得她先是有意接近单青盗取发票,后又一脚把人家踢开这件事做的十分不地道。
这样想,她便又有些心虚——她在单青这事上时常心虚,她看着枝月,故作高冷道:“你出去吧,怎么给你主子报信,不用我提醒吧?”
枝月一时没有回应,室内便有一阵的寂静。
“怎么了?”
枝月这才有动作,她小心地站起来,看陶墨的眼神十分微妙,动了动嘴唇,最后却只是一脸痛心地告了退,快速出去了。
陶墨:“……她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