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山茶。”山茶回答。
陶墨点点头,拿出一早写好的信,递给山茶,道:“知道怎么做吗?”
山茶迟疑了一瞬,双手接过信封,恭敬行了一礼,道声:“婢子知道。”便小心退出去。
陶墨便坐在位置上等待。
也就一碟绿豆糕的时间,陶墨抚了抚手腕上的擦伤,还未收起,便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打了帘子进来。
男子扫了一眼陶墨受伤的手臂,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自顾自地坐在陶墨对面。
一旁的小厮利落地给他倒上了刚刚换的新茶。
陶墨不语。
她看了竹简上的预言,再面对李韫,便说不出的别扭。
李韫穿着亲王级别的常服,不似从前做太子般的华贵,却也不似从前那般似是不谙世事的温柔。
他不知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比上次陶墨见到时看着要沉稳许多,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坚毅,瘦了许多,棱角也更加分明,却并不凌冽,相反,对方身上温润的气质不减,反而更添了几分矜贵。
陶墨收回放在李韫身上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煮自己的茶,待茶开了,便给自己倒上。
她学过一点茶道,又素来有修身养性,一套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极是赏心悦目。
李韫看了半晌,笑道:“娘子这套动作做得甚是漂亮,本王上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动作,还是在舍妹那里。”
陶墨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状。
“您说的可是四公主?四公主精通茶道,民女也略有耳闻,没想到在王爷眼里,民女竟有幸能同她相提并论。”陶墨道。
李韫却摇头,轻声道:“不是,是本王的五妹,五妹的茶艺,四妹是不能比的。”
陶墨诧异地抬起头,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的错误,连忙补救道:“宫中有五位公主的吗?民女孤陋寡闻,竟全然不知。”
她倒是没有想到李韫会提起她来,还是这样怀念自豪的语气。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到后来为了谨行和倾倾,和李韫皇后早已反目成仇,对方提起她不是满满的厌恶和愤怒,甚至不是漠不关心,反而是这种语气,着实令她不安。
陶墨心里边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但李韫却似是没有发现陶墨的异样,回答道:“本王的五妹三年前得病去世了,你不知道她也是正常的。”
陶墨便低了低头,压沉声音,道声:“王爷节哀。”
李韫似乎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点了点头,问起那封信去。
“请问娘子,本王是否可以知道,娘子为何要写这封信?”李韫问道。
陶墨便笑:“难道民女没有在信中说明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