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明心下了然，便道：“那便好，你的手回去也要好好养养，可别留疤了。”

陶墨笑着应“好”。

欧明便悄悄溜进内室去，她手上有能够让人丢失一些记忆的道具，此时刚好排上用场。

待长公主再次出现在女孩们面前时，果然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事，她面色苍白，神色疲惫，只推说松珠郡主落水受了风寒，便把一众贵女都遣了回去。

陶墨自然便跟着朱六娘与何岁一同坐上马车回去。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姜氏和何岁一车，陶墨同朱六娘一车。

朱六娘坐在车上，犹豫了一阵，同陶墨道：“四姐……”

陶墨转头看她，小姑娘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愧疚。

“怎么了？”陶墨问道。

“我今天……不是故意不帮你说话的，你也知道，她，跟我们同出一家，我只是个庶女，没有办法跟她明着叫板。”朱六娘支吾道。她面上羞愧——虽然也就是羞愧而已。

陶墨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全然不提她几个月前处处跟这个身体掐尖的模样，只道：“我自然是理解你的，三姐她，到底同母亲要亲厚一些，你心里顾忌也是应该的。”

朱六娘这才勉强地笑了笑，她心里安慰自己，她还是同自己这个四姐亲厚一点的，但对方可能根本不是朱家的孩子，她能为对方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尽到情分了，天底下哪里还会有像她这样好的朋友，没有帮着对方怼自己的亲姐妹，还会特地来道歉的？

朱六娘一瞬间想到了黎家的黎浅，转眼便又忘记了。

马车到了朱家，陶墨不出意外地被姜氏借机发难，但陶墨心系着竹简，无心争辩，便也都尽量一一避过了。

回到朝云院，陶墨照例到了书房，把枝月叫到面前，她对枝月会舍身帮她还是有些触动，便问道：“你之前为何要去撞那人？很危险的。”

枝月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娘子是主子在意的人，枝月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娘子出事的。”

陶墨的笑意便淡了几分，笑道：“怎么能随便说这些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再温言细语地同她说了一阵话，便照例让她关了门，守在门外。

陶墨便走到书桌后面，把攥了一路的竹简拿出来，缓缓铺开。

这竹简看起来已经半旧，上面还有着不知名的污渍，用毛笔写了字，陶墨细细看去，上面写着简体字。

“天启元年，周文帝李韫登基，太子妃朱氏为皇后，其辅佐诸人，皆位极人臣。”

陶墨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