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一天的路,七宝城已然在望。
但正当程路要进城的时候,一个直属于宁风致的探子找到了他。
原来,是一件让他调查了九个月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九个月前,宗门曾有长老试图改制弟子们的培养方案,但因为不合适,被程路发现以后,当即就被宁风致叫停了。
不过事情却并不简单,经由程路调查,他发现,那日自己遇见的几个弟子,都在宗门从小培养的两千魂师之列。
宗门培养的魂师,一个两个不认识程路自然可以,但十来个人都不认识,却绝无可能。
所以他们伪装成外门招收的弟子,绝对是别有所图。
更况且,程路都已经露出了宗门至宝赤睛九灵腕。
那几个弟子假装没有看见,欲盖弥彰,显然是心里有鬼,所以在解决了赌博的事情以后,程路立马联合宁风致,着手调查这幕后黑手的图谋。
渐渐的,调查已经过去了九个月。
在这九个月里,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发生。
准确地说,是前些日子,那时的程路还在苍晖学院的地界上,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少宗主宁荣荣突然发现自己的床边,多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书。
这些书不是修炼知识或者是魂兽图鉴,让程路惊诧的是,这些大多是些低俗、下三滥的读本和插画。
在初听闻之际,程路瞬间联想到原著里,宁荣荣小小年纪,却总说些“大香肠”、“小馒头”之类奇怪的话。
现在看来,果真是有原因的。
宁荣荣刚看见这些书画的时候,还以为是侍女彩儿不小心放在这的,但想到程路九个月来都有在调查什么阴谋,她就把这些东西尽数交给了宁风致。
说实在的,这些东西制作的还真是“精彩”。
别说小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也会读得津津有味。
如果没有程路的提点,说看这些东西的都不是好孩子。
那宁荣荣,还真有可能忍不住好奇心,去接触这些污秽的东西。
只能说细思恐极。
同时,程路得到具体证据的时候,也是震怒万分,虽然他前世并不是什么“好孩子”,但对一个七岁小姑娘投放yellow染料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毕竟,对着未成年的孩子开那种玩笑,都已经算是足够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恶行了。
再讲讲犯罪人。
在九个月的调查中,程路已经对幕后之人有所猜测,但他还是很难想到,出此恶计的人不是出自外部,不是出自武魂殿,或者天斗皇室。
而是出自七宝琉璃宗的内部。
通过宁荣荣房间里的案件,他这次是有了新的线索。
所以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调查的人就抓获了最为关键的人。
其实也很好猜,能自由出入宁荣荣房间的人不多,也就程路算一个。
再往下,则是宁荣荣的贴身侍女——
彩儿!
那些书本和插画,正是彩儿故意放进宁荣荣房间的。
而一些诸如“大香肠”这类没有营养的话语,也是她教给宁荣荣的。
经过其他人的审问,程路已经知道她和九个月前的那些弟子是同一批人了,和宁荣荣不完全一样,他们的目的,就是让程路染上赌瘾,然后沉迷娱乐无法自拔。
为此,他们甚至不惜让宗门弟子也跟着一起尝试。
作为一个只会软刀子捅人的毒计,玩骰子赌博确实算得上高明。
但可惜,程路对此却全然没有兴趣,赌瘾对斗罗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虽然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它却还是会怠惰一个人的精神,让人沉溺于享乐。
成为废柴不至于,若是程路真的中计,至少也是一个行事放浪的纨绔子弟。
一个不好把控不住武魂的力量,就是成为邪魂师也不稀奇。
“少主,这边。”
前面,是一个手脚伶俐的人在带路,他同样出自宁风致手下。
相比于普通宗门弟子,宁风致嫡系对程路是肉眼可见的恭敬,不提程路恐怖的天赋,单是宁风致对他的信任,以及背后两百暗影卫的支撑,就足够程路成为他们的少主人了。
但是,程路也没有因此表现出倨傲,也没有着急,他只是微微推开了审讯彩儿的密室门。
打开门,入目是昏暗的烛光与火把。
密室里,一个莫约才十来岁的女孩坐在座椅上,没有被束缚,也没有受刑。
只是看她样子,还有些不甘。
“是彩儿,对吧?”
程路推开门,先声夺人地问道。
但对面的彩儿只是低头不语,仿佛想用沉默对抗程路。
见此,程路只是挑眉,取出一些东西,他继续说道:
“有人发现你去过天斗,买回了这些试图误导荣荣的书本。
而且你,还在荣荣上交这些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离开了宗门。
所以说吧,你把这些东西给荣荣看,到底是要干什么!”
程路见彩儿不说话,只好把事实摆在了她面前。
连带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书本。
但这彩儿仿佛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只知道沉默,她看都不看“书本”一眼,只是一味地躲避程路的问话。
密室安静了下来,跳动的火焰完全鼓动不起沉闷的氛围。
不知为何,此地竟然渐渐诡异了起来。
“快说!”
突然,程路竟是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彩儿的脸。
他掐得很用力,也很是不留情面,他眼眸低垂,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久违的惊恐划遍了彩儿的全身,她颤栗地抬起头,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程路,仿佛在确认他是谁。
她完全没想到,程路竟然会对自己动手!
而此时,程路的状态好像也有点奇怪,仿佛一些本来消失不见的声音,又重新在他脑海里响起来了。
在他的脸上,密室幽暗的阴影仿佛正透过表面,想来黯淡他眉心的剑印。
渐渐地,他手上的劲力慢慢弱了下去,彩儿看着他的面庞,忽然就少了几分恐惧。
她感觉,自己被程路这样掐着脸,似乎也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