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柏拜已经在院子里学了一个月蛤蟆叫了,柏风由于出差并不在这里。虽然丁狗蛋定时会送饭过来,但他还是对墙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买烂野,收买烂野,收买烂铜烂铁烂锅煲。”这是南方地区独特的叫卖声。
柏拜所住地方在治安消防所,治安消防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因为经常有突发事件,所以柏风就干脆住到所里面,自然柏拜也住这里。治安消防所的外面就是一条热闹的街道,柏拜时常听到外面有人这样叫喊,这样的声音每每勾起他的好奇心。
虽说柏风没有说不让他出去,但他还是有自知自明。金发野蛮人在这里并不能算正常人,但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是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好奇心。他把自己的一头金发藏在帽子里,穿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大衣就出门了。
七月的天,太阳之猛烈可想而知。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么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无不指指点点。
柏拜穿过人群,来到他船失事的海边。他努力回想着一切,但还是没有头绪。
港口还是那样的繁华,蓝蓝天空,清澈的海水,来来往往做贸易的船只,熙熙攘攘的人。还有沙滩上玩耍的小孩。
他看着来来往往贸易的船只,不乏有像他一样金发的人。这些野蛮人大多精壮,显然经过筛选。但这些人不是商品就是雇佣兵。他们有的像保镖一样跟在商人的后面,有的则是被关在船上,挤在在狭小的房间,房间有一面小小的窗。小窗偶尔会出现一两双颓丧的眼睛,柏拜透过小窗户能感受他们的绝望。
这些人也许只是路过,也许在下一个停靠的地方就会被卖出去,命运由不得他们。虽然失忆了,但这一点,柏拜很明白。
在东印度公司出版的刊物上时常会有『兽性发作!金发野蛮人袭击人类』之类耸人听闻的标题,但实际上子虚乌有。这只是这群强盗们为了自己奴隶贸易正常化的说辞而已。另外也能避免华夏子民与这群人有不必要的过多接触,方便自己管理。
东印度公司是西方的一家海上贸易公司。说是说公司,有自己的军队,而且经常做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总而言之,金发的野蛮人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这些西洋来的商人大多也不会带他们上岸。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要他们当护卫之类的。
虽然华夏人不会主动的对他们有出格的行为,大多数时候都选择无视,况且做生意都是求个钱财,贸易对象又不是野蛮人。
海风吹的甚是喧嚣,凉凉的,似乎有种甜甜的味道。它轻抚着柏拜的脸,仿佛在说大自然是如此美好。
柏拜看着海边沙滩里踢球的孩子们,这些孩子跟他年纪相仿,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童年总是那么让人羡慕。
(如果没有失忆的话,我现在也许在哪个地方也像他们一样吧。)柏拜禁不住想。
柏拜望着从船上下来的一个商人,商人红棕色头发,黑色络腮胡子,扁平巨大的鼻子,手指粗的眉毛。商人后面跟着一个金发,看样子是野蛮人,身材粗狂,肌**壑分明,应该是保镖之类的。
可能是太热的缘故柏拜有点失神,就在他失神之际,方才海边踢球的孩子突然大力一脚,但技术臭,踢歪了,藤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正好踢中随着商人下船野蛮人的脸上,野蛮人下意识抖动了头部,那一头闪闪发亮的金发在空中散开。
藤球“啪”的打在野蛮人的脸上,最终跌落在了野蛮人脚边。
通常而言,即便带野蛮人上岸,商人也会让他们穿着低调一点,毕竟谁做买卖也不喜欢旁边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
但这个商人不同,他是这一区大名鼎鼎的黑手指——安德鲁·德雷克(Andrew·Drake)。隶属东印度公司。
德雷克经常带着野蛮人上岸,而且十分招摇,从来不顾忌什么。商人都挺害怕跟他做生意,主要是站在他旁边少点胆子小的都会发怵。
哇嗷嗷嗷嗷”野蛮人对着孩子们吼,似乎有些不悦。
“闭嘴!掌嘴。”德雷克低沉地说到,“吵死了。难得今天天气那么好,事情又那么顺利。都被你弄的晦气了。”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野蛮人开始掌刮自己的嘴巴,直至流血仍未停止。
“停。”野蛮人这才放下手。
这一细节把此时的柏拜吓得楞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同胞一副这种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奴隶吗?我也是奴隶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本来应该会被贩卖到哪里呢?)
此时的黑手指德雷克伏下腰,将手指插进藤球里面。
他“啧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们的球?拿回去吧!”说完大力地扔向这群孩子。力度之大似乎不是想还球,而是想打人。
球径直的飞向其中一个孩子的肚子上。
被击中的孩子应声倒地,捂着肚子翻滚着出不了声。来不及等他翻滚完,其余的孩子便驾着他跑走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柏拜,看着这群反应激烈的孩子,一时摸不着头脑。
“黑手指果然好可怕,我们赶紧逃吧。”
“据说他出海从来不装货物,都是靠沿路打劫。”
“听说他是打着东印度公司旗帜合法抢劫的大海贼。”
“杀完人手指染血成黑色,所以被称作黑手指。”
孩子们边跑边相互说着。
“啧哈哈哈哈,没种的人赶紧跑吧。”德雷克又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似乎喝了不少酒。
孩子们向着柏拜的方向撤离奔跑,离柏拜越来越近,不料,四散而逃的其中一个孩子没注意前方,不小心撞到坐在一旁的柏拜。
柏拜被撞了个人仰马翻,帽子掉在地上,他露出了那一头惹人注目的金发。
“抱歉,撞倒了你的帽子。”小孩低下头蹲下正打算捡起帽子还给柏拜。
但柏拜的手速更快,他连忙站起来弯腰拿起帽子遮住头发。此时他目光注视着蹲着的孩子,那个孩子抬起头望着他。
只见孩子的神色开始不对劲,眼睛瞪的很大,瞳孔收缩,紧紧的咬着牙,手心冒汗,似乎很紧张。显然柏拜遇到了一个小麻烦,被人发现他是金头发了。
“遇到困难的时候要笑”,柏拜的脑海里闪过这句不知道谁说的话。
随后柏拜眯着眼睛微笑示意没事,并伸手想拉那个孩子起来。
但孩子甩开了他的手。
“金发的野蛮人!赶紧跑。”那孩子狰狞的面孔吆喝着朋友赶紧跑。虽然他听不懂这群人在说什么。但那个孩子狰狞恐惧的样子深深印在他的脑海当中。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柏拜瘫坐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那微笑却仍在挂在脸上,他的心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那个孩子的脸,真的太吓人了。对于这样年纪的他而言,那份失落感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他的自尊受到的很大伤害。
他是的金发野蛮人的消息渐渐在周围传开。每当他出门的时候,邻居的孩子基本都躲着他,家长也会告诫家里孩子离他远一点。
“不能靠近野蛮人,他们会突然发狂的。”的口号在孩童中传播流行,不得不说东印度公司的算盘打的真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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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朋友的柏拜,花了两年便在家自学完私塾课程。他的学习能力,把柏风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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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上博闻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