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有两个方案,大家听听,一起合计合计,我们最终该怎么打。”
32旅经过陈恩亮的整合和训练,许多军官都是新任命的,虽然经验不足,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有利于建立军内民主的制度和习惯。所谓“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德国军队的战斗力,还建立在人数众多的参谋军官团的基础上呢,所以说,主官在决策过程中遵循军内民主的原则,可以大大减少决断失误的概率。这不,作为营长,许云杰便开起了这种“诸葛亮会”。他接着说:
“第一就是,我们的打法不变,还是在此地阻击敌人,管他从哪个方向过来,也不管他去做什么,反正就是不能从这过去。当然,我们要派人和总指挥联系,一是报告这里的情况,二是要援军,减轻我们两面作战的压力。”
这是个中规中矩的方案,反正只要是日军,我就打,就阻击,拖到沈阳那边解决了先前的日军,再驱兵过来,把两坨敌军分别吃掉。大家觉得这也没什么出奇,便没做赞否表情,静静等待他说第二个方案。
“我的第二个方案就是,兵分两路,此地只留一个连加两个机炮连执行原定的阻击任务。从这儿分出两个连和无坐力炮排,向来敌方向潜行,趁敌人还在行军状态,突袭他们。我们就用在辽西对抗12旅时的打黄羊战法,趁敌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分群多路攻击,分割歼灭他们。
我算过兵力对比,敌人是炮兵居多,夜间突击战术肯定不如我们精熟,再加上我们的自动武器多,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打垮这股日军,解决我们这里两面受敌的问题。”
看得出,许云杰是倾向于后一种方案,所以对方案的预测就多说了一些。几个连长和老涂都是统带部的士官和下层军官出身,原来的级别虽低,但实战经验倒不少。大家一听许云杰的第二个方案,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不为别的,在辽西突袭12旅的那场夜战,至今他们都记忆犹新,那可是打的巧仗,效果好不说,还刺激地很。
四连长乔万新是个爱动脑子的军官,抢先发表意见:“我同意营长的第二方案,这种夜战环境下的短促突击是我们精心训练的战术,算是看家本领了。而且,敌人如果是以炮兵为主,那可是远程打击兵力。一旦我们照原计划和他们打起阵地战来,他们完全可以依托炮火给我们造成很大的杀伤。等他们把我们轰得七零八落了,如果沈阳的日军回窜过来,我们的阵地就危险了。”
乔连长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了,另外的四个连长听了,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许云杰的第二方案。老涂对于大家的选择很欣慰,虽然他本着不干预军事指挥的职务原则,但他也是个打老仗的老兵,两个方案孰优孰劣,他也是心里有判断的。现在他见大伙都同意第二方案,那么即使这一仗还没打,但先就取得了上下同心的良好气氛,这对接下来的战事来说是很有利的。所以他就主动要求留下来,协助留守的连队,打好原定的阻击任务。
许云杰明白这是老涂在为自己兜底,万一阻击任务失败,老涂是想帮自己分担一些指挥失责的罪过。许云杰心里一暖,紧紧地和老涂握了一下手,便分派起任务来。他把和老涂最亲密的五连长冯宝义留下来,和两个机炮连一起,都交给了老涂,任命他为阻击战斗群的指挥官。自己就带着4、6两个连和无坐力炮排,加上营部警卫排一起,400来人,组成突击战斗群,随自己迎着抚顺来敌,悄悄地奔了上去。
按照许云杰的安排,两个连共十个排,分成六个战斗小群,每个步兵排加强一个火力班并一门无坐力炮,六十人左右,形成一个能够快速穿插和机动攻击的突击分队,直接由连长、副连长和连指导员指挥。自己带着营部警卫排30多人,和能力稍弱的六连三排一起,组成了一个人数近百的大战斗群,要在战斗中,重点对付敌人的重机枪等重自动火器兵力。
各个战斗群利用夜暗的掩护,在离浑河滨河公路外6、700米外的树林中向敌人方向潜行,然后再从敌人的行军队伍侧后卷击过去,在敌人还离流花口阻击阵地一公里的地方,双方就开始交火了。
几个战斗群悄悄摸到离日军行军队列只有200米不到的距离上,这里是树林的边缘,再往前就是连片的已经收割了的高粱地,对双方的都不构成射界障碍,所以对日军的突袭就在这里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