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谋划着阴对方一把的双方,好像很同步,起码双方的动员和准备都从16日开始加紧进行了。
首先就是中日双方的军队在沈阳城外频繁进行各种规模的演习。当然是日本人最先发动的,他们在两天内搞了十几次不同规模的实弹打靶和攻防演习。一是演练对计划目标的攻取方式,二来以实弹演练的名义,可以让装备和弹药分发到士兵手上,节约作战准备时间。
针锋相对地,东北军部队也进行了相同的反应,独7旅的士兵抓紧时间,对新分发下来的冲锋枪和榴弹发射器等一应的新武器,也进行了适应性的使用演练。
不光是武的方面,文的方面东北政府也出手了。16日,辽宁省主席藏式毅和东北边防军总参谋长荣臻,也在大批中外记者的陪同下,主动登门日本国驻沈阳总领事馆,向日本政府提出了抗议,抗议日军在沈阳城外非南满铁路附属地范围的地域,进行实战演习,影响了当地百姓的生命安全和生活秩序。同时向日本方面询证,日军是否要在9月18日对沈阳动手。中方提出的证据就是从昨天开始,日本浪人在做秘密动员,并扬言要在该日给中国人点颜色看。
显然,总领事林久治郎对于中方这种带着大批中外记者助攻的外事交涉很不适应,虽然他竭力否认中方的一切说法,但他慌张的表情算是出卖了他内心藏有秘密的迹象。这被记者们看在眼里,纷纷做出了各种猜测,并给登在了第二天的报纸上。
对于中方当着日方和记者的面提出,要在沈阳实行戒严,不准日本浪人在10日内进入沈阳城的决定,林久治郎因为心里有鬼,也只能不做评论和反应。这场见面会草草结束后,林久治郎就气冲冲地打电话给关东军在沈阳的最高军阶的军官板垣征四郎,要他给出解释。
板垣听到又是这帮子浪人坏了事,造成了泄密,二话不说就把花谷正叫来一顿大骂,并命令他暂停浪人游击队的所有行动。花谷正是到今天凌晨才在板垣等人的说合下,才被石原莞尔允许再次参加事变计划的,不想没到一天,就又出糗事了,心中大为惶恐。嘴上对板垣的命令唯唯应下,心里却在想到要马上去找甘粕正彦和和田劲两人,追回给他俩的经费,免得事后石原不认账,那可就要他自己掏腰包赔付的。
板垣知道现在石原还在回旅顺的火车上,没办法打电话和他商量,干脆就做出了计划继续进行的决定。反正在他认为,历史是胜利者写的,只要占领了沈阳,什么借口编不出来,脏水指定要泼给东北军的,泄不泄密都无所谓了。
下午开始,沈阳城里就出现了大批的军人,他们把全城的大街小巷和酒肆食摊都清查了个遍,目标就是驱逐还在城里活动的浪人。很多浪人因为早上就出来了,还没有接到撤回城外附属地的命令,所以被抓了上百个。有些浪人身上甚至带了枪支和手榴弹,但对着东北军密密麻麻的枪口也不敢造次,被乖乖缴了枪械武器。这些又被随队的记者们拍进了镜头,作为新闻题材给记录下来了。
那片没引起日军注意的北大营西侧的菜地,下午还在正常施工,进行收尾的活计。但在给菜地灌水时出了意外,大水顺着一条沟垄漫出了菜地,绕过那条防雪沟,把外面紧邻着的荒地淹了一大片,形成了一块宽200来米,深有近半米的水洼,好在漫水最终被手忙脚乱的东北军工兵给控制住了,水深只到大腿处。出糗了的东北军士兵当着日军巡逻队的面,试图要排掉水洼里的积水,可时间到了下午收工吃饭的时刻,只是草草挖了两下,就扔下不管了。
日军第二守备大队的巡逻队趁东北军走后,到近前观察了一遍,见没什么异样,也就放心地离开,回营吃饭去了。就这样,第二天东北军也没工夫收拾这块水洼,搁在那儿没人再管了。
作为对等的反应,三谷清的日军驻沈阳宪兵队,也在沈阳城西的南满附属地实施戒严,断绝一切中国人进入附属地的通道,就连那些吵着要进附属地采访的外国记者也一律被挡在道闸口外。现在每个知情的日本人都恨死了花谷正那厮了,不是他酒后泄了密,那会搞得国内高层干涉,和中国方面的警告呢!为了保险,板垣征四郎放弃了花谷正私下组织的浪人“游击特攻队”,让所有的行动单位与这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切断联系。背地里,板垣下令给甘粕正彦几个预备役军官,要求秘密动员和武装在乡军人,参加后天的秘密行动,攻击沈阳城防。
板垣征四郎把铁道第二守备大队的一众军官召来,进行了最后的布置:
9月18日晚,由该守备大队第三中队川岛正大尉带领本中队执行队柳条湖段南满铁路的爆破,之后由其率本中队及加强给他的第四中队一部,共307人,马上攻打东北军的北大营,驱逐那里的第七旅部队。
守备大队的第四中队,由高桥金一大尉率领剩余的兵力约110人,与领导在乡军人首领甘粕正彦的1500人配合,攻击东大营。第一中队长小野正雄大尉,也率本中队人马,并纠合和田劲的在乡军人1200与人,进攻东北讲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