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小少爷醒了!”
王守林摇摇胀痛昏沉的脑袋,微微睁开眼睛,就听耳边传来一个粗粗的男子声音。
“太好了,小少爷没事!感谢老天保佑,感谢大太太保佑!”这是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浓重的哭腔在大雨里显得格外可怜。
王守林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男子怀里,旁边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她一身草绿色的布裙,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喃喃着。
他的对面是一座围着被子的坟墓,墓碑立在坟边。
大雨哗哗的下个不停,泥水在身下淌过。
漆黑一片的雨夜,视线不能及远,只有旁边的灯笼散着微弱的光。
这是在哪里?完全陌生的环境。
王守林头疼欲裂的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是华国边境内一处古墓,据研究已有两千余年,当时某神国一位王侯葬于此间。各国对这段历史的记载极为罕见,它几乎成为了一段空白。
华国装作若无其事的修通了山下的路,一直经过了古墓的边缘。考古发掘团队秘密前来,从搭建营地到挖开泥土掩盖只用了一天。
第二天,大功率机器把惰性气体打进墓地,排出里面的浊气。考察人员相继进入墓地,从影像记录到各种痕迹的拓印,忙碌了整整一天。
到傍晚十分,主墓室开启。
这时上面有指令传来,说消息已经走漏,不少佣兵队伍和盗墓团伙正在靠近,特种兵已经奉命拦截,但发掘队务必加快进度,以免夜长梦多。
晚饭也顾不得吃了,老主任亲自带着人下墓室,把小物件塑封、腊封了往外搬运。
谁知暴风骤雨突然来袭,入口必须封盖,要不雨水很快就能积少成多,倒灌进去。
队员快速撤离,回营房消毒、吃饭。
王守林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研究员,大学毕业后已经跟队五六年了。
他回来后一直心神不宁,食不知味的扒着盒饭。主墓室棺材上嵌着的那块黄玉就像一盏灯,总在他脑海里晃来晃去。
夜里十一点多,雨停下半个钟头了。他看着工程组的同事在对入口进行检查,要重新封盖。
他说句“我下去看看”就钻了进去。检查有没有进水是次要的,他想再去棺材边看一眼。
刚下去没多会儿,外面电闪雷鸣中,更大的暴雨倾泻下来。
他对这没多么在意,常年的考古发掘,让他的神经非常粗大,况且对讲机里的各种声音也让他感觉很安全。
王守林没顾别的,三拐两拐到了主墓室、棺材前。他看着那块黄玉,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感觉特别亲切,人不由得失神了。
一声巨响把他从发呆中惊醒,而对讲机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声音。
他心里一紧,意识到出事儿了。往出口那边探查,发现泥水正从防护盖板边缘渗进来。
推了推,推不动,应该是从外面彻底密封上了。
看看手表,他已经下来了20分钟,氧气面罩也只剩10分钟的用量了。
不能及时出去,自己会被憋死在里面。他焦急的不停打着对讲机,却根本得不到回音。
“上面被泥水淹没了!”他得出这个结论,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强行冷静下来、减弱呼吸、等待救援。
地底的墓室里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另一个方向传来挖凿的声音。
心中一喜,他顺着声音摸过去查看,刚到跟前就见墓室的墙壁被轰然炸开。
“不是自己人!”
发掘队的成员对文物一向是小心再小心,断然不会有野蛮爆破的操作。
他反应了过来,却已经晚了。洞口外冲进来一个满脸横肉还有刀疤的高大汉子,嘴上的呼吸器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妖怪。
手臂一痛,手电筒掉落,接着后脑勺一痛,他就晕倒了。
晕倒之后本该没有记忆,此刻却有更多的、他不曾经历的画面呈现在了脑海。
如上帝视角,他看见:
大雨滂沱,炸雷连连,道道霹雳照亮下面的孤山。
山顶的几声炸响淹没在了雷鸣中。不时划破天际的闪电却能照见山坡上,低矮的灌木间快速奔跑的几道身影。
一行人离开的山坡上,碎石合着泥沙正被大雨冲刷着奔下山坡,规模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嘀嘀”
山坡下,灯火通明的营地中,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有泥石流!全员集中到防爆营!现在!立刻!快快快!”
对讲机里不断响起吆喝和电流的刺啦声。不到两分钟,落汤鸡似的众人就都冲了进来。
“都到了吗?”
“我们组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