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命不可违,可能是连续多时的拼杀让他们光有血勇却没了接着拼命命的力气,本来高涨的气势也一点点减少。就在情况越来越不妙的情况下,一个浑身染血的年轻人在中了两刀后,侥幸砍倒一个人之后踉踉跄跄跑到面前声音低沉道:“大哥,带着兄弟们撤吧。”他回头看去场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本就因为偷袭处在劣势,虽然仍有希望但在体力渐渐不支,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又开始颓败的气氛使他越发焦急。
在原本七十多人只剩三十上下的时候,死亡的氛围笼罩着他们。尤其当一个彪形大汉带着对面优于己方几倍的百人队伍的围住他们与那辆他们保护的马车时,他不是不想带着兄弟们杀出重围而后逃命,只是想起刚进端木府成为其中护卫一员,见识过大人物高高在上的风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还记得那些个大人物中有一个不过二十左右的青年,身着银色铠甲立威般轻易打杀十来个没完成任务的家丁后,用令人胆寒地语气寒气开始宣布一条条家规。令他印象最为深刻句话“不战而逃或主死奴逃者,杀无赦!”凉气止不住的涌上天灵盖。
敌人队伍中那个满脸刀疤浑身染血手中提着一柄大刀的彪形大汉。拎起大刀指向他们开口道:“把马车中的人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敌人的距离在不断靠近。背后家族的压迫在提醒着他不能,也不敢带着兄弟弃车而逃。就在他目呲欲裂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带着兄弟们进行最后的搏命时,一道身影从马车边掠过。他还没看清对方手里就拎起一个人头,往地上一扔手中寒光一闪冲进人群。地上人头的脸上还保持着死亡之前的表情。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既在情理之也在意料之外。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恐惧。耳边传来一声声惨叫让他恍然如梦初醒,等他看清眼前敌人接二连三的倒下,才想起身处战场。缓过神来连忙带着兄弟们上去帮忙。在打斗过程中余着原先与场中那个熟悉身影玩闹的人,能够清晰感觉到那个少年变得陌生、肃杀。就像来自地府的判官一条条收割着人命。
不过片刻,场中能站着的就只有寥寥几个人。待局势大定他收起从未见过不知何时拿到手上的剑转过头来收起那副杀气凛凛令人胆寒的面孔走到首领目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们解决。”说罢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马车中走出一个平日里除了取饭食或者陪同马车里另外一个女子才会下车出现的丫鬟她显然也是刚知道少年的与众不同,眼神复杂地望着他说道“你这次护驾有功,回府我会向大人如实禀报。”说完就立马转头走进马车。
就在帘子放下前一刻少年看到一张不再带有面纱才显露出那明眸皓齿,秀眉纤长、浓淡适宜、顾盼生辉、不施粉黛却如羊脂凝玉的脸,加上一双就算外出蒙着厚厚面纱,不曾得以细看才没有发现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让他那沉静已久早就波澜不惊如同死人的心渐渐加快了跳动。他好像又变成那个十二年前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母亲抱在怀里却被众星捧月的孩子,在怀抱中的他伸出小小的手,那时的他好似只要轻轻一握就能握住整个天下。马车前他呆呆地看着伸出的手沉默片刻又变成那个普通的少年唯唯诺诺。转身走进树林消失在眼前。
一步一步走到湖边,慢慢消耗第一次杀戮带来的副作用。跳动的心恢复了以往的寂静。他望着湖中脸上带着血污的人就算经历了杀戮手上沾满了血还是那么普通,后知后觉把她一点点挤出心房,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是喜欢又能怎样。每个人的指指点点早已让他没了敢喜欢上谁的勇气,他可怜渺小的自尊已经全部都用来活着,为了记住那些为了他倒在血泊中的人卑微的活着。他蹲缓缓下从湖中挽起水洗了洗脸。变成那个自从家破后就变成了疯子的普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