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一行人行进的里程数只有大约二十公里。在风雪中拖着科考仪器走路,一天能走这么远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如果不是世界和平的六个人承担了绝大多数的拖拽工作,这支队伍还要走得更慢。
这一整天,慕林风几乎时时刻刻都跟在顾若依的身边,好像生怕她再出什么问题。
下午五点二十,他们到达了预期的目的地。高中生们搭建着帐篷,其他人立刻开始了工作。
各种机器的屏幕上显示着复杂多变的图像,让这些刚刚搭完帐篷的高中生们看得眼花缭乱。虽然他们高中的文化课已经掌握了这些机器运行的基本原理,但是想要实际操作,运用这些原理进行实验,还是有一定的困难。而且他们还是高一的新生,高中的文化知识还只是习得了一些皮毛而已。
这个时代的教育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正常的教育方法已经在理论上被研究得非常透彻了。四十年前,莫伯斯·卡尔维克发布了专著《计算教育理论》,用一整套完备的算法算出了现代教育理念的极致:在教育方法没有根本性改变的情况下,一个智商在150左右的孩子,在高中读完的时候,可以达到精通高等量子力学的程度。即使智商再高一些,向前推进也十分困难。
而科学的发展,却不会因为人类所学的极限而止步。尤其是能力激发之后,科学理论立刻变得复杂了许多,学习起来就更加的困难。渐渐地,年轻的科学家越来越难出现,科学的发展也就越来越慢。
自由精英学校的师生,是世界最顶尖的研究人才,然而就连他们,在二三十岁的大好时光,也只能进行一些基础和实践性的工作,理论研究还是无法触及的领域。
不过,这种大局性的悲观并不能影响这些人当下的热情。他们专注地操作着计算机,互相通报着自己负责部分的阶段性成果,忙得不亦乐乎。高中生们看了一会,就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坐在了一起玩跳棋。
过了两个小时,吕老师从机器前面站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发出了愉悦的呻吟。其他人也停了下来,兴奋地讨论着刚刚得到的成果。
洛文宾凑了过去,问研究生的队长:“你们探测的结果是什么?”
队长满脸兴奋:“矿脉,我们的脚下是一条稀有的矿脉!最重要的是,这条矿脉里面的元素,我们无法解析!”
洛文宾无奈地吐槽道:“无法解析你们还高兴什么······”
队长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科学发现最重要的步骤是什么?”
“暴力计算?”
“呸,是提出问题!”队长拍了拍洛文宾的肩膀,“如果这条矿脉里都是我们见过的元素、见过的化合物,那还有什么意思?即使里面全是纯净的蓝宝石,我也不会这么兴奋。但是,我们的探测结果表明,矿脉里面的元素是我们完全未知的,虽然原子量在一百以内,但是在元素周期表上却找不到它的位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洛文宾摇摇头。
“意味着周期表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世界也不一定是由质子、中子构成的!什么理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们需要先做出一个基本假设······”
队长越说越兴奋,洛文宾觉得他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疯掉了,于是扭头离开了这里,留下那个队长一个人在雪地里念叨。
吃完晚饭,这一群科学家又投入到了研究之中,坐在一起如痴如醉地讨论着、计算着,直到晚上十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第五白薇被迫走过去打断他们:“明天我们不是还要继续前进吗,你们还是早点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