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朦胧,映的眼前的木门被显出没有生机的苍白。
一行人来到了工房前。
“老爷,就在里面了。”黄衣小厮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翻找出房门的钥匙,却因为手太抖无法将钥匙送入绍锁之中。
“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一旁的何青楚看不下去了,从小厮手中抢过了钥匙,打开了前方的绍锁。
吱呀一声,还未等少女推开,苍白的木门已经自己开了一条缝,随后缓缓显出里面的黑暗。
夜风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仿佛传说中酆都地府吹拂着的阴风,冰寒刺骨。
又是呼地一声,房屋内的两秉红烛无火自燃,红色的烛光将室内的陈设照地明亮。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何青楚的凝固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怎么了何女侠,腿是在地上生了根么。”少年忍不住取笑,随后走入了工房之内。
“谁,谁说我怕了!”少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打自招,气不过少年的冷嘲热讽,随者张若虚闯了进去。
看着少年少女径直走进了屋内,何贵人立在工房门口,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门口看好。”何贵人对着小厮吩咐下去。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这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想进去了,我在门口就好,我在门口就好”一旁的黄衣小厮顿时感激涕零起来。
“啊!”少女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何贵人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袍,前往屋内查看两个不知敬畏的年轻人。
迈入屋中,两道白衣泾渭分明。
一道白衣身影正伏身观察眼前的尸体,不时还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在尸体上探寻着什么。
另一道身影活脱脱一个白衣女鬼形象,发髻应该是撞在架子上被触碰掉了,披头散发,手扶着胸口不停喘息着。
“楚儿,注意形象。”何贵人无奈地提醒。
何青楚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从地上捡起发髻,简单理了个垂鬟。但还是惊魂未定,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张公子,可有什么发现。如果无能为力地话,可能要请城中的监天来了,额。”何贵人缓步上前,饶是他定力惊人,却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床榻上躺着的男子已无法被人认出模样,只能从破烂的衣服上辨认出曾经被称为“阿大”的壮年男子的身份。
那男子死灰板的双目怔怔的望着天花板,黑紫色蛛网般的纹路遍布了全身。
他的面部,身体,双手已经有大半的皮肤腐烂得可见其下白骨,骨头上若隐若现着细密的裂纹。
“有一些发现。”观察了许久的张若虚开口了,他用手扳开了尸体的嘴部,里面腐肉糜烂,鲜血浸透的白惨血肉里,隐有蛆虫蠕动。
“何老爷,在说出我的一些推断之前,我需要确定阿大的死亡时间。”张若虚起身,用手指抵住下颚,作沉思状。
“阿奇!”何贵人听闻后叫喊了一声,“阿大是什么时候死的。”
“禀,禀老爷。响午的时候我们进来为阿大擦拭身体的时候还是有气的。晚,晚上就”小厮维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怎么,张公子,有什么疑点么。”何贵人发现少年立在原地不动,好看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似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非常蹊跷。自午时到酉时,不过四个时辰,尸体已经腐烂成这个样子,这根本说不通。”
“这,这不正是说明是妖魔作祟么,还有什么好推断的。”何贵人无法理解少年的思路,提出了质疑。
“是的,这很显然是一具妖魔作祟的事件,但这些发现使我很疑惑。”张若虚将身子前伸,推动前方的腐尸的颈部,使其向左侧偏去,将完整的牙床显露出来。
少年低吟:“阿大的身躯已经腐烂无法观察,但颈脖之处的皱纹显而易见。还有,仔细观察这具尸体的口腔,映入视线的牙齿齿冠全部磨耗完毕,髓腔都暴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