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虚披上外衣,拾起一旁地上的古剑,跟随着白衣少女走出了屋子来到庭院。
“你记住啊,一会见到爹爹,一定不要说话胡编乱造,你就将你的来历实话实说就好了,我爹最恨的就是骗子了。”少女煞有其事地叮嘱道。
张若虚听完少女的叮嘱点了点头,随即在走出庭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环境。
整片院落破旧而古朴,长满青苔,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中心的池塘已经干涸了,里面有着菖蒲与各种藻类枯萎的尸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何姑娘,你知道这片院子为什么没有人住了么。”张若虚向前方的人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我也不知道诶。自我有记忆开始,这片庭院就是空着的了。”何青楚在前方引路没有回头,不时看到好看的花卉会高兴地跳过去欣赏。
看来这片庭落已经荒败了十余年之久。张若虚看着眼前的似乎回归本性的少女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一阵凉风吹来,引得二人背后的单扇大门不住摆动,开合之间,庭院中的光景若隐若现,似唇吻张闭,想要诉说故事给谁听。
穿过了许多宅子与院落,来到一条深褐色的简约长廊,弯弯曲曲,幽幽静静,周围种植的树木大多四季常青。
穿过长廊,张若虚看到了一片很大的院落,里面立着一座四层高楼,朱漆青瓦,相比府内其他建筑显得十分气派。
“爹爹,我们来了。”何青楚领着少年跨进大门,张若虚一眼便认出了城主何贵人。
眼前的中年男子体态微胖,全身绫罗绸缎,腰间系着一个青黑色的八卦盘,负手站在中堂的屏风边,似在观赏墙上的挂画,俨然一副成功商贾的和善模样。
听到了何青楚的声音,男子转过身来,朝着二人露出了一个可掬的笑容。
“都来了啊。”何贵人笑了笑,“还未听闻公子大名。”
他为什么就认定我是落魄家族的少爷了。张若虚内心一头雾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何贵人拱了拱手,“何老爷,某姓张,名若虚。”
何贵人听完,老神在地踱步到案前,抿了一口茶,随即坐到了雕龙画凤的太师椅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原来是张若虚张公子,敢问公子是哪里人,为何又昏死在阴木林之外呢。”
窗外最后一丝光亮消失,黑夜已至。
张若虚感觉到一阵压抑之感,伴随着他迟疑的神情,何贵人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右手玉扳指上雕刻着的饕餮像似乎活了过来,对着张若虚咆哮,想要将他吞噬。
少年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多年来锻炼出的生死直觉告诉他自己接下来的回答甚至关系到今天能否走出这个大堂。
“我来自莲州的山蹦城,在我两岁时,家族被人覆灭,之后一直由带我逃出来的家仆照顾,横跨了许多州来到这里,可他身受顽疾总之,我已游荡了一年之久了。昏死在树林旁,只是因为体力不支而已。”张若虚一字一句地说着,结合前世的经历与之前何青楚的话语编造出这么一番说辞。
说完,少年已经用湿润的掌心悄无声息地扶上腰间的古剑,随时准备抵抗。
你不会这么不靠谱吧,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张若虚内心诽腹。让我重生到这个世界,别第一天就夭折了。
少年突然感受到浑身一轻,之前令人窒息的压力消失无踪。“山蹦城啊,那里的张家灭门事件我也略有耳闻,我对此深表惋惜。”何贵人轻易地相信了张若虚的话语,做出了一个沉痛的表情,“不知道张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如果没有去处,可以在何府暂住下来。”
“老爷费心了,只是我身无长物,叨扰太久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必在意这些,公子,只需要,帮点小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