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曾经的老同事,我俩一个办公室面对面办公,竟然长达八年,并且调换过几次工作也没有把我们分开,中午关上门睡午觉,没有人会说我俩闲话的,即便我俩年龄仅差五岁。也是奇怪,我总感觉属鸡的和属龙属蛇的特别合得来。
前些年她55岁退休了,也就少了联系和见面的机会儿。毕竟我这边的变数也挺多的。就在我生病期间,突然她就给我来电话了,一副急切地想知道我病情的样子。说实话,人在生病尤其是大病种病以至于影响生死的时候,最常常想起的就是自己过去经历的事儿,遇到的人,如果旧日同学同事朋友亲戚能够表示一下关心,哪怕是一个电话,也会感觉的无比的温暖。
王姐的电话就叫我感到很温暖,尤其是她对我病情前景的乐观,使得我更有信心战胜病魔。因为她的老公在我印象中可是美国知名药企的高管,医学方面的博士。“比如说前列腺癌,现在都不叫癌了,只是叫前列腺结节,只要是多发性的,就不要害怕,包括你的多发性骨髓瘤。”她平时说活语速是很慢的,却在电话里加快了语速,可见她的心情急切着急的样子。
山里大哥通过我认识王姐,是多年前她带着国外归来的女同学到山里旅游,想找个地方喝茶,我就推荐了大哥的摊位。大哥不但喝茶不要钱,听他们说茶叶好,直接就送了一点儿给人家,就是不要钱,原因就是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后来我们也就逐渐都成了朋友,有两次我们都是一起去他家做客的。
曾经王姐有一次外出旅游的奖励名额,给了大哥。这是大哥为数不多的外出豪华游。“兄弟,我这次欠小王的人情可大了,怎么办?”我说,这是缘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这次大哥邀请我们去他家,我就直言不讳地说:“王姐爱吃包子,你叫嫂子给包一锅野菜包子就行了。”
于是,下午接了妻子,又去接了王姐。她说晚上不敢开车,就把车里好多的给我的给大哥的礼物倒换到我的车里,好多好多,包括茶叶电器等等,而我最喜欢的是酒精炉茶壶,看来王姐很了解我的“小孩儿”脾气的。58岁的她一点儿也看不到变老的样子,虽然三四年没有见到过她,可是偶尔的就有老同事尤其是女同事见了我就问王姐怎样,在上海还是在滨海。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和王姐应该是比较好的“搭档”,可遗憾的是我也含糊其辞,知道的并不多,偶尔通过微信朋友圈知道她的女儿去英国读硕士了,又去哥伦比亚大学读第二硕士,这孩子,是我和王姐搭档工作第三年出生的,所以叫起来也就比较亲切,包括王姐称呼我的孩子都是直呼乳名的。
如今导航的路线都是避开景区的,而我直接开车穿过景区到山里大哥家的。下午三四点钟,几乎没人管了,不像上一次又要看健康码又要看工作证,还不行,必须认识检查站的某一个人,还好,有个老同事一直在这个岗位坚守了很多年。
进了景区,开了窗户和天窗,一边大海一边高山,车子在如画的风景中穿行,想来我们三个都是为景区奉献了一生,如今他俩都退休了,只有我还有七八年,却得了病。
我们先是停车在一个饭店门口,接几桶山泉水。老板告诉我们,半年不下雨,他家的水池也干了,不过不要紧,她热情地跟妻子一起去马路对面接另一家的山泉水。“我这儿是二厂的,他们是一厂原厂。”老板的丈夫幽默地用青岛啤酒的产地表明那边的山泉水质量更好。
大哥和嫂子见了我们非常高兴,说一两年没有见到我了。其实,有一年半了。上次我来,是前年冬天春节前,我病殃殃的样子很叫他们担心。当时我行动已经不是很方便了,包括上下炕穿鞋脱鞋,浑身痛,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非常舒服。我仍记得自己的脸色蜡黄,声音细弱,却就是不想,也不去承认自己有病,知道春节后,到了五一劳动节假期,才终于坚持不住了去的医院。
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哩哇啦说些话题,大多是妻子说我的病情及治疗的过程。如今她和儿子都成了骨髓瘤方面的专家了,对世界比较前卫的药物研发和治疗手段都了解的非常及时。我感觉都插不上话,坐了一会就提出自己在村子里溜达溜达,大哥也同意,我却不要他陪。
一年多没有来这个村子了。由此登山的两条路线我走过无数次。遥望着斜阳照耀下的绵延群峰,那个我去过四五次路途极其凶险的天心池就在那峰顶。我还能再去吗?不知不觉,就沿着上山的路线走了上去,看绿油油的茶园,茫无涯际的碧海,无数连绵的山峰。已经过了小满节气,这两天天气热了很多,包括风中都是裹挟着热浪似的。可是这儿的风却清爽的很,还夹杂着百草和野花的香气。路边的杏树有早熟的,染上了红黄色,摘一颗咬一口,酸酸的,有那么一点点甜,估计还要一个周的时间就熟透了。即便如此,我仍然吃了三四个,有些硬,却也杏子味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