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街上的人依然习以为常,并没有当回事。
“我们要去哪?”宋吉在奔跑中发问。
“中央广场。”很意外的回答的并不是良辰,而是一直阴沉着脸的阿塔。
“我们要去做什么?”宋吉又一次发出了疑问。“去做所谓的“游戏”。”
“为什么要在两周,也就是今天去?”宋吉又发出了疑问。“因为新人只有两周的休息期。”
而当宋吉再次张口欲问的时,却被阿塔一眼瞪了回去。
良辰轻笑一声,仰头看向高高耸起的高塔,说到“到了,那么,我们准备开始吧,迎接这一次的游戏。”
当一个老人摔倒在地,而旁边是一个年轻力壮而又凶神恶煞的小伙子时,路人眼里的结果已经分晓,但究竟是老人自己摔倒在地,还是小伙子撞倒在地,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们自己。
题记
在绳子逐渐缩紧的威胁下,宋吉接手了那辆精巧的轮椅,勉为其难的推动。
走在棕褐色的大道上,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清理,灰尘混合着沙土堆积在暴露的角落,掩盖了大路原本的颜色,街边的路灯残破不堪,浑身沾满尘土和污渍,不停地闪动着电流的滋啦声,报纸散乱四处乱飞,向两边看去,只有没有一丝灯光的高楼大厦,漆黑的玻璃吸走了所有的光线,显得沉闷而又孤寂。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宋吉推着轮椅缓慢走向路的尽头唯一的灯光点,不时碾过过小石头或者是废弃的报纸,轮椅发出清脆的折叠声,宽敞的大道上也只有这一种声音和脚步声回响,天色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有完全的笼盖下来,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宋吉来的时候穿的是夏装,薄薄的恤无法掩盖空气中的寒意,只能尽力的将袖口往下扯,而轮椅上的良辰此时也静而无语,抱着胳膊,闭目养生。
从一进大厦门口,阿塔就向轮椅交给了宋吉,并再三威胁的警告宋吉不要打什么鬼主意,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厦。
良辰从进入大厦后,整个人便冷却下来,指了个方向便闭目养神,见他不动,还顺手扯了一把绳子,宋吉憋着一口气,跟着良辰的指示,走到了一扇门前。
漆黑的大门前,一条大而粗的铁链紧紧的围在上面,宋吉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两下,最终还是伸手去轻轻的扒拉。
出乎意料的是,手碰上铁链铁链便化为了一层粉末,而有一些粉末在门上围成了两个小小的人,一个哭着吃糖,一个笑着却两手空荡荡,小人下面还有一滩不知什么的液体,因为颜色相同也分辨不出,同样也有可能是美术上画的地,宋吉恶趣味的想到说不定是血呢,很快整扇门都化为了粉末,形成了一半黑,一半白的光幕,宋吉深吸一口气,推着小轮椅吱呀吱呀的走进去。
进去便是方才的景象,走了许久才看到尽头,良辰突然开口道:“你知为何我不杀你,还和你一起进入这个所谓的游戏?”没有等宋吉回答,续儿说“本身这个游戏是无法组队的,除非是用特殊的方法或是道具,但即使用的是同一种道具或者是方法也不可能两个人同一时间同一定点的进入,方才,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们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进入。”
良辰一直拉耸着的眼皮挑起,细看瞳孔,竟然有点像蛇类的竖瞳。
宋吉张开手心问到:“你想说这个?”
“这只是机缘巧合,上面我还有一点没有说,即使是用道具和方式,两个人之间必有一个人会成为虚弱状态,或者说是残废。”
“而我没有。”宋吉很快的接下了下文。
良辰拉耸着眼皮,静静的看着他,以表默认。
宋吉不是傻子,细想之下,也能分辨弊利,自己纯粹是新手,除了体质和手心,这块玉没有什么好处,而良辰能让一个拥有那么强大能力的人服从,并且能掌控他的一切,能在自己身上谋求什么?
堆满尘破的大街尽头耸立着一栋破旧的大厦,看风格很像七八十年代的家属楼,纹身灰蒙蒙,没有贴瓷砖,也没有刷漆,就带着水泥色耸立在那。
细细的数过去,在第四层,有一家亮着灰蒙蒙的电灯,它也是这栋楼唯一的光源。
而当他们进入这栋大楼的范围时,周边的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像是催促着他们快点走,良辰领先摇着他的小轮椅跨入了这栋破旧的大楼,宋吉勉勉强强的跟在后面
出乎意料的是,七层的小楼却还备有一架小小的电梯。而在电梯面前零零落落地站立着几个人,正面色的不善的大眼瞪小眼,而当宋吉和晃着小轮椅的良辰走入时,不知是谁打量着发出一声嗤笑,很明显,脖子戴着绳子的宋吉和坐着轮椅的良辰,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是异类。
在他们打量宋吉和良辰时,宋吉同时在打量着他们,三男两女,看样子都是相互不认识的人,都双手环抱着,全保持警惕的动作。
而良辰直接看也不看,牵着他的项圈,直接晃入了电梯,无视了身后五人像吞了苍蝇一般的脸色。
狭小的电梯被宋吉和良辰和轮椅挤得满满当当,即使身后五人有人想来凑一脚也被宋吉凶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当电梯门完全合上时,宋吉蹲下,细细打量这辆电梯,很明显七个按钮中只有两三个是好的,上面沾满着黑色的污渍,电梯的四周画着意味不明的符号和眼睛,还有被各种红黑字小广告贴满了,看风格,很像很普通的老旧楼层。
良辰突然推动轮椅接近电梯壁,掏出了从那身上那把小巧的银色匕首,细细的刮动着那用红色颜料涂染的眼睛,皱着眉头,细细的嗅着,宋吉也学着良辰的样,狠狠的嗅了一下,一股恶臭袭面而来,让他狠狠的干呕了两下,引的良辰一直绷着的脸放松下来,愉快的笑出了声。
很快电梯门开启,两人晃出了电梯,亮着灯的那一户在这层楼的中间,而将他们走出门,电梯门合上,上面的数字飞快的下降。
良辰轻笑着,将宋吉脖颈上的绳子调整了一下,将一面镜片别在项圈上。
“很多东西用人眼是看不见的。”良辰暗示性的指指了镜片,见宋吉满脸疑惑,良辰无奈“你不会以为,这个世界没有鬼神乱力?”宋吉了然,转头去便去找厕所和逃生通道,毕竟鬼片里最常出现鬼神乱力的,这两个地方是几率最大的。
在宋吉和良辰两人拉扯中,后面五人缩成了一团,勉勉强强的挤在一个电梯里上来,也难为电梯运行这么久,却还能能承受这些重量。
良辰麻溜的滚着他的小轮椅率先敲响了门,当当当的几下,木门“嗦嗦”的掉出木屑。很快屋里传来脚步的声音,房门应声而开,一个烫着泡面头的中年妇女,热情的开门。
老年的居民楼,门很窄,只能一个成年男人勉强的横过,如果是轮椅是完全过不去的。而当宋吉准备视若无睹轮椅,一脚跨进门时,绳头猛地收紧,一回头,死死的瞪着良辰,而宋吉只是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中的绳子,红唇轻齿,眼中含笑。
宋吉不情不愿的抱着良辰,在众人诡异的眼光下,一马当先走进的窄小的门,当然,有意无意的将良辰修长的手磕了一下门框,而良辰笑眯眯的不在意,只是手掌又虚虚的握了握,宋吉脖颈上冒出青筋,勉强的呼了几口气。
房间客厅正“咿呀吱呀”的播放着幼稚而色彩鲜艳的动画片,在灰蒙蒙的屋子里显得如此的夺目。两个同样长相的小男孩,并排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而当妇女喊他们叫人时,齐刷刷的扬起校准好的笑容,僵硬的面对着众人,让人感觉就像被调教好一样的宠物。
妇女招呼着众人,两个小男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良辰轻轻挑着眼皮,眼睛盯着他们相握的手,宋吉追随着良辰看去,发现一个男孩的手看似紧紧握着另外一个男孩,但其实连指甲都陷进肉里面,而另外一个男孩的手指是虚虚卷曲着,实则连皮肤都没有摸到。
“真是有趣呀!”良辰轻轻的捏喃着,声音轻到,只有宋吉一个人听见。
宋吉看着他们,行动看似一样,表情也看起来一样,感觉他们更不像兄弟,而是调制好的木偶,但他们相握的手暴露了他们是活人,并且是两个性格不同的人。
良辰还在细细打量着他们两个小孩,宋吉闲不住走进了电视,仔细看着那幼齿的动画片,只看见两只小猪疯狂的上蹿下跳,不停地在泥巴中蹦跶。
“”行吧,还挺跟现实接近的。
同行的五人,见人多,胆子大了,也分散了开来四处寻找线索,中年妇女并没有阻拦他们四处走,只是自顾自的在厨房里舀汤,而两个小男孩正在和良辰对视,突然伸出两只手,在两个男孩的背后各拍了一下,两个男孩踉跄了一下,眼睛充满了不解,而良辰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不做言语。
老旧的居民楼里面,是很狭小的户型,一厅一卫二室,并没有多出的空间用来堆放杂物,而卧室也是收拾的简简单单,并没有任何装饰物,也没有什么杂物,甚至连衣柜也只有小小的一个,当同行人翻找完小小的卧室,便把眼光投进了中年妇女所在的厨房。
中年妇女并未察觉着他们的眼光,自顾自的条理着她的饭菜。众人并不敢当出头鸟,只能5个人缩在了一个小小破旧的沙发上。
宋吉看了一眼几人,开门走入昏暗的走廊,在身后掏出了小卖部徐账买的手电筒,四处探寻走廊,在游戏中总有存在出乎意料合理的事情,向右手边走,便是电梯和一个黑乎乎的逃生通道,伸手去推拉用手电照下去,有些杂物堆积了窄小的巷道,向左手边走去,便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铁门,与主户这一家格格不入,更奇怪的是,在左手边过去边是一排公厕。
探查完这些后打道回府,一开门,便是中年妇女双手捧着一碗汤,笑眯眯的对着他说“来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吧。”
宋吉一脸菜色,游戏中的饭菜,味道不知何说,更不知道原材料是什么,也不知道吃下这些东西会不会触发什么奇奇怪怪的死法。
而随同一起进入游戏的众人,其中一人却紧紧捏着一个小小的娃娃,脸色有掩盖不住的喜悦。宋吉神色一冷,虽然他运气是一直差,但是游戏中有一个规则,“公平至上。”不用想,绝对是有人动了手脚。
何辰很紧张,他是第三次来这个游戏,也对这个游戏有些了解。在上个游戏中,偶然得到了一个布偶娃娃,仔细翻看时布娃娃介绍:一个残破的布偶娃娃,有几率向自己发生的事情转移到他人身上。从进入栋居民楼开始,何辰精神便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在上一次游戏,他见过太多人的死去和离奇的死法,自己只是侥幸逃了出来,而没过多久自己却又被强制进入,精神接近崩溃。
而当领先进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脖颈上带着项圈,看起来不好惹的人率先走了出去,而他走出去的瞬间,中年妇女转过身来,笑着端出了一盘汤,而在中年妇女笑眯眯的对着他们说道:“谁现在尝一口啊。”时,自己被众人推出来当做了挡箭牌。
“我不想死。”这是何辰唯一的想法,于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残破的玩偶来赌一把,幸运的是生效了。
看着那有力的小平头,眼睛发出闪闪光时,宋吉身体不受控的抬起了双手,接过了那碗汤,往下咽。中年妇女很满意的走开。下一秒,宋吉猛的跪在地上,肢体不断抽搐,口窍鼻不断的溢出血来,视觉开始模糊,意识逐渐不清。随同从来的众人惊叫连连,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碰自己。
良辰晃着自己的小轮椅,一把将躺在地上的宋吉揪起,动作粗暴的撬开他的嘴,不知在哪掏出了一把银色的镊子,向喉咙口伸去,面子不断地深入,最终卡住了一个东西,猛地一揪,一根一尺长的刺,从宋吉口中探出,又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宋吉再刺出来后,明显的开始好转,趴在地上不断的咳血,每吐出一口血,身体却出奇的好了一份。
宋吉瞧着那一根一尺长的刺,很难想象他是从自己喉咙口探出,又很难想象到他是如何藏在那一碗小小的汤中,太不符合逻辑了。
当然,现在并不是最重要的,宋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吸口气,从袖口隐蔽处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向油腻的小平头走去,毕竟,罪魁祸首是这个东西。
“没想到啊,我这个新人,居然能这么让你慷慨的用一个道具。”宋吉不耐的扯扯脖子上的项圈,用刀向小平头刺去。出乎意料的是,刀被拦下来了,宋吉意料之外的事,拦住他的人不是小平头,而是一直置身身外的良辰。
“游戏中有一点不能自己伤害队友,否则一只狗马上就可能会变成一顿狗肉锅了吧。”良辰嬉笑着,并用手将刀压下。
小平头看有人撑头,立马壮起了胆子“对!游戏中不能伤害队友,更,更何况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害你,是你自己运气比较差。”
一边说着,还把自己的玩偶娃娃收得更里面,哆嗦着还硬要挺着胸。宋吉耻笑一声,猛的一抽手,干净利落的将残破的玩偶掏出了他的怀中,一把将玩偶扔在了大桌子上。
小平头的脸色明显更红了,涨成了猪肝色,却还一边结结巴巴的硬撑着,嘴中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宋吉懒得跟他废话,哑着嗓子,把玩着刀子,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名堂,你想杀我,就必须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眉间透出一抹凶狠色,随后干净利落的将刀一把插在小平头的桌子上。这群人就是欺软怕硬,害怕异类恐惧异类却排斥异类,这是人类的通性。
当他们气氛凝固胶持着,中年妇女笑着又陆陆续续端来几盘看起来并不新鲜的菜,而有宋吉这个倒霉蛋事例,他们并不敢轻易的下手,一个个端着空碗坐等着,面面相觑。
良辰而是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碗盛满米饭,并满满的铺了一层菜,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面对着宋吉看神经病和看勇士一般混杂着的眼神,良辰眯着眼睛,好心肠的解释道:“游戏总不可能让你活生生的饿死吧,一开始那一道菜,只是给你个下马威而已。”
宋吉将信将疑,同样盛了一碗米饭和菜,吃下第一口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于是大口大口的开始吞吃,身体上的痊愈导致他能量损耗极快,现在已经饿的头晕眼花,更加无力的去思考。
而众人看他俩吃罢无伤,便争相虐夺着碗筷开动,宋吉吃罢,开始打量房间,发现两个小孩并不在房间,于是站起身来四处探寻。奇怪的是,狭小的房间中,并没有看见中年妇女和两个孩子的踪迹,四处查看房间内并没有很大的柜子,足以藏匿,厨房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冰箱,打开翻找,也只有一些腌吧唧的蔬菜。
宋吉只能开开门外出寻找,再次来到了堆满杂物的的逃生通道,楼梯道异常的狭窄,并且堆满了一些杂七杂八,充满着灰尘的杂物,一直走到一楼,却被一道横锁着的铁制大门封住了去路,无论如何使用蛮力也打不开。
宋吉无法只能在楼梯间查找,看能得到什么东西,很遗憾的是楼梯间只有一些不用的家具,上面都堆满着灰尘,用手轻轻一捻,就能摸到一手的灰。随着折返向上的楼梯间,宋吉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像是很劣质的糖果,要融化一般,寻找未取,在角落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铁质糖果盒,糖果盒上满是铁锈,很难打的开,甜腻的气味,这是从中传来的。
用随身的刀具撬开,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吃完的糖果壳,而且糖果壳上面却放着两颗像是已经过了很多年的糖果,已经融化成一摊糖液,不断的散发着甜蜜的人工合成香精味,仔细翻看糖纸,发现都是很劣质的材料,印刷的花纹也是花里胡哨,仔细去看厂家发现劣质的漆已经被刮散的差不多,根本无法确定产地,按照这个故事的时代,一般都是厂家就近分售,如果能找到厂家的话,确定地区也许对解谜有一些说不到的帮助。
宋吉将糖果盒仔细的盖好,将周围的铁锈细细的刮掉,塞进了怀里,准备出去,13楼的楼道安全门全是用铁链死死的锁住,便只能回到四楼,重新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宋吉喉咙不经吞咽。
两个小孩背着光正站在安全门前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他。宋吉手不经得死死扣住衣领上的扣子,呼吸不断的紧促起来。该死,该死!宋吉眉头青筋毕露,却又不能轻易的下手,他曾经在第一场的游戏中看到有一个新人妄图对角色下手,而在那一天,那一个新人被活活的切割成肉片而死。
两个娃娃张开着鲜红的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问到:“我们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宋吉不知如何作答,眼睛不断的瞄向四方,同样参与游戏的人,一个都没有,待在走廊旁。整个黑洞洞的走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两个孩子还是用黑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摆出标准的模样等着宋吉的回答。
情急之下,宋吉脑袋一抽,回答道:“好孩子。”两个孩子的嘴一下子裂到了耳根,开始不断地细细碎语“我们是好孩子!”“好孩子,他说我们是好孩子。”一边不断嬉笑着,一边不断的向走廊跑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