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面后倒也比较和谐,客客气气地相互寒暄了几句,便一起走进一家附近的餐馆。
面对曾经使自己辍学离家的这对母子,李砚很奇怪地不曾在心底有了更多的怨言,因此对于与她们接触并没有什么抵触。
经历过生死,重活一次的李砚对于原主曾经所受到的很多委屈与不公,已经并不是太过在意了。他发现原主现在对他的影响已经变得很小了,他并不认为活在原主的影响中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现在看来,也许未来终有一天,身边的人会发现他与他们印象中的那个李砚有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他觉得那一定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已经决定,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因为没有人会喜欢活在过去,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那都不是一个人生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他已经决定将原本那个李砚的影子摆脱掉,就没有必要延续他的爱恨情仇,他始终认为,只有活成自己,才是生活的真谛。
这一点,是在他意识到自己重生后,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直到在见到何秀琴母女那一瞬间,当原主留在他心中那一股爱恨怨怼瓦解冰消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自己思考的问题竟然如此简单。
其实不仅仅是对于原主的那些经历,连自己在上辈子所经历的种种,他现在都已经完全释怀了。
婶娘何秀琴并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从前的她是怎样,李砚获得的记忆并不是很多,但是从自己见面后与她的谈话来看,李砚觉得或许原主的看法在某种程度上有失偏颇。
堂姐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在李砚看来,两人都是属于那种远看让人眼前一亮,近看又很耐看的类型,但这并没有让她们成为只可远观的花瓶。
眼前的这个相貌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的婶娘,仍然是原主记忆中的模样,冷谈中带有看穿一切的精明,曾经原主认为这是极度的傲慢与自私,但很多事情,但凡换一个角度来看,就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时隔一年多,一家人再次坐在一起吃饭,在几人不约而同地配合下,少有地完成了一次和谐的交流。
“小砚,这一年多,你在京城过得还好吗?”点好菜后,在等菜的过程中,毫无意外,一直充当着一家人润滑剂的叔父李宏率先开了口。
“还好,在北京陆续写了不少文章,零零散散地发表了一些,稿酬虽然不多,但房租和吃饭问题却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于是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挑了一些重要的简单介绍了自己在京城的生活。
既然话题打开了,他也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表达了自己可以在外面自力更生的观点。倒不是他说来炫耀自己,而是在含蓄地告诉何秀琴母女,自己对于李宏的那笔财产,并不是很需要。
拥有成年人的思维,李砚很清楚作为一个合法财产继承人,应该如何与家中其他成员或继承人之间去沟通,因为但凡某个沟通环节出了问题,就一定会导致家庭成员之间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和纠纷。
这一点他在回来的路上,发现自己也得到了金手指后,就已经仔细地想过。
“之前你打电话,会想要回来上学,我很高兴你能想通这个问题。”李宏见自己这个侄子回来后懂事了许多,尤其不再对妻子何秀琴与继女贝贝有不满,不由点点头:“你父母不在了,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所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的!”
显然,叔父李宏对于他这一年来的成就也便是了肯定,语气中更是充满了赞赏和欣慰,侄子懂事了,他很高兴,他觉得自己没有辜负兄嫂的期望,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家族振兴有望的原因。
“我知道,二爸。”
“嗯,说起来,你姐姐高考发挥得也不错,但其实就分数来看,川农大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李宏面带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李砚听完不解地问道,一边问一边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堂姐。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商贝贝顿了一下手中的筷子,语气平淡地接过话茬:“也是我运气不好吧!”
说完她便继续埋头吃饭,看样子应该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是啊,贝贝运气是不好,原本她的分数是过了985高校分数线的,虽然刚刚冒了个头。”似乎知道女儿在下在想什么,一旁的何秀琴解释道:“本来她的第一志愿学校是要录取她的,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了个空降兵,明明分数一样,但因为少数民族加分政策的影响,滑档了一个录取梯度,没办法,就只能选川农大了。”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李砚皱了皱眉道。他是向来就抵触与少数民族同胞同台竞技的,因为前世的高考,他也同样遇到过,不怕输给别人,就怕同样的起点和终点,但最终却输给了政策。